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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1 / 2)

翌日。

秋高气爽,迎来新秀选拔最后的比试。

四王爷和滕歌早早稳坐高台,就连尚候这个老杂毛也来了。

唯独不见左殿。

时间将至,辰娘派人去寻,很久后,才见素衣少年抱着左殿走来。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只是嘴紧紧地抿着。他怀中的左殿面容发虚,额头沁着细密的汗,青筋延展到鬓角生出狰狞之色。

尚候捋须笑眯眯道:“左殿今日气色不太好,可是身体被掏空了?”

左殿很生气……从未见过的怒目而视。

周身迸发的气势劈砍出去,犹如滔天巨浪,没有半分顾忌地掀飞遮阳的绡帐,抱着他的少年在怒气席卷之前,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仍死死地抱住头发都要冲上天的左殿,即便被怒气的伤到,也只是紧皱眉头,低着头,才没重蹈昨天少年的覆辙。

而尚候却硬生生的挡住了这番怒火,黑豆般的眼眸中缓褪赅人的鸿光:“生什么气嘛,多大点事。”

也许顾忌到尚候的实力和在场皇亲的安危,左殿的怒气刮向高台后的城墙,但听“咚”的一声巨响,劈裂墙头两尺缝隙。巨大的冲击带来晃动,宛若山神打个喷嚏,令在场之人都有几分心惊胆战。

左殿这次……受到什么刺激……

人们面面相觑,辰娘依然泰然自若道:“时辰已到。”

“呵。”碍于尚候威压下的左殿一声冷笑:“昨夜本座遭奸人毒手,身受重创,若让本座查到何人所为,必将挫骨扬灰,不计代价!”

遭毒手?

众人被这词震慑到了,谁敢在傩教和朝廷的眼皮底下,重创堂堂左殿?

左殿面色很难看,可还是勉强撑着身子,任少年抱他坐下。

“怕吗?”空气中陡然传来一声密语,我听后笑了笑,回望摇扇看来的云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昨晚我借着天光透亮,手起刀落,但见左殿的袍子下方很快渗出湿润的印记,旁边昏死的少年似乎闻到血腥味隐隐醒来,我和云桑赶紧闪到房梁上避开碰面。那少年惊见左殿血流不止,惶恐了半天,竟然拿起我落在榻上的刀子,又狠狠地补了一刀。

他颤抖的动作使素衣顺着肩膀滑落,露出遍布青紫污痕的肩胛骨。

也许真是惊着了,少年补完这一刀立马丢了刀子,慌乱中又捡起,朝自己脖颈划出一道血痕,薄薄的刀口瞬间被血珠填满。也不管大出血的左殿,在傩教的人发现之前,继续匍匐在榻上装睡。

果然,左殿经过今晨的抢救,勉强保住半条命,只是成了阉人。醒后发了怒的要找到伤他之人。而割他一刀的少年此刻正坦然的抱着他看向台下,眼底闪过不符年龄的光,我看着头皮都发麻,更何况深谙人心的云桑。

这厮还在笑:“娘子啊娘子,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算是替左殿培养出了冷血暗人,还是替倾回挖掘了一个祸国殃民的苗子?”

“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我凉凉道:“每一个人、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的选择,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呢,你的选择还没告诉本君……”他话音未落,那那再一次敲响铜钟,昭示最后的比试开始。只听云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罢了。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本君都奉陪到底。”

我领悟过来他的意思,更惊愕他气势如虹的魄力,便在我想问他原因时,辰娘从袖中拿出一个铃铛。

“此物是傩教至宝,凤羽凰飞铃。世世代代交由大贵上掌管,历经数千年传到云王爷手里,王爷不惜割爱,拿来作为最后的测试。即刻起,最先碰到这枚铃铛的前三人,就是本次新秀选拔的头三甲,即获得进入虚碧崖的资格。”

像是响应辰娘动人的嗓音,万里晴空突然传出阵阵鹰啸。

“那是什么?”人们惊呼的同时,数只苍鹰张开羽翼,从头顶飞过。

我直呼变态,听君尽瞳说起过一桩异闻:傩教饲养了一种苍鹰,自小食腐尸脏器为生,喝九尺寒潭之水,雏鹰刚出生吃的第一口就是父母的血肉。等到振翅高飞的年岁,眼珠子成猩红色,爪子异常尖锐,若伤到身上,必是脱皮去骨的疼法。

辰娘忽的将铃铛高高地抛起,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瞬间数道身影紧追而去,盘旋的雄鹰闻到厮杀的味道,振翅挥舞,一时间血腥味和痛呼声打破尚城的宁静,昭示着腥风血雨的到来。

前方攒动着数枚人头,我掂量手中的软剑,挽出几道剑花,欲施身不缚影闯过去,登时人群中迸发骇人的气势,荡出方圆几丈外,一个姑娘穿着黑红相间的衣袍,微微晃动纤细如天鹅般的颈线,周身真气四溢,于漫天光芒中持剑玉立。

“好强啊。”很多人惊呼道。

我顿住步伐,微微抬起眼皮,这姑娘脸上挂着半张傩面,只露出精雕玉琢的眉眼和优美的唇线,很难说是俊还是美。

我冥思苦想,这号人物如果前两轮测试见过,多少该有点印象吧?可我真的不记得有过这姑娘。

关键还强的离谱。

但眼下也不是认人的时候,我挽动手中软剑,将迎来的雄鹰当场劈开,一股深藏骨肉和灵魂的弑血气息,登时喷涌出来,像是印证世人传言的“勾阵凶将,诛罚杀戮”那般,仿佛于烈火中反复的煎烤,等醒过神来,凤羽凰飞铃擦肩而过,我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迎面劈砍来一把长剑,想将我的手和铃铛一起削掉。

映入眼帘的是萧铃音狠毒到疯魔的神色。

我顿时被激怒,松开凤羽凰飞铃,单脚点在她的剑锋上,手中软剑刺去。萧铃音冷笑一声,真气震开剑锋,让我重心不稳,使出身法避开,我眉目一沉,大喝一声,用气息对上气息,毫无虚招,毫无花架子,就这么简单地破开她的气场。

萧铃音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眼里几乎爬出怨毒的蛇:“滕摇!”

随着话音落下,剑尖刺向我的胸膛。

昨日她就穷途末路了,也许是吃了补过头的药丸,耗损精血,这杀招几乎破绽百出,待行至跟前,便被我的气息绞碎。我握住剑身,有滚烫的鲜血流淌,萧铃音双目微瞠,似乎想不懂我为何气势大增,但见我拉动利剑,向她刺去。

眼看剑尖刺进萧铃音的血肉,却在这时,台上又有人出手相救,金光封住剑尖,让这杀意止步于前。

我面色一冷,往台上望去,好一个绯衣公子风华绝代。他站在四王爷身侧,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娘子息怒啊。”

息怒?

你前一刻信誓旦旦说着“奉陪到底”,下一刻便当众打了我的脸,还告诉我“息怒”?

“你说这话不觉得讽刺?”我握紧剑刃,让它染上我的血,阳光下更显得锋利,身形一动,直取萧铃音的心房。

萧铃音惊慌中身形后退,仍被剑尖抵住心口,我正要扎深之际,旁边倏有一道气息攻来,我心头简直火大:“后台硬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叫大罗金仙来,我照样要杀你!”

萧铃音捂着胸膛行至傩面姑娘身后:“勾阵之命,就是为人们带来灾祸。以前我同门因你而死,今日便要亲手将你削骨剔肉,方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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