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眼底闪过一丝窃喜,论玩儿心眼儿老娘没输过。
程连枝好似被催眠似的陷入了自我‘检讨’中。
对墩子的愧疚一下子淹没了程连枝,低垂着头任自己陷入黑暗中,就在放弃了挣扎那一刻。
石母激动且按捺不住兴奋的声音又传来道,“让俺看看解放。”抓心挠肝的思念之情也让她耐不住了。
哗啦……一声将程连枝带回来,以前错就是错了,她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事实已经造成这样了,关键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程连枝眼神清明,平静地看着她,双眸看似平静,眼底却凝聚着风暴,“老嫂子好口才,我真是自愧不如。”陡然提高声音道,“教养子女是父母该做的,你却推到了我的身上。好得很!穷苦人家多的是,节衣缩食的供孩子上学,可见你根本没有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说到底你根本没有将墩子当做自己的儿子培养,别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戳穿她虚伪的面具。
“俺没有。”石母眼神慌乱的矢口否认道。
“没有,你下面的两个孩子可是都上过学的。为什么厚此薄彼。”程连枝声音越发的冷硬道,“原因还用我说吗?”
“这不是现在也不读了。”石母极力的反驳道。
“不是不读了,而是成绩太差,现在想读也没得读。”程连枝冷冷地说道,秀雅的脸庞挂着冷寒的笑容,“你的私心已经如事实一般摆在了面前,还有什么好说的。”眼底凝结成霜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我会将墩子带走。”
“你不能!”石母着急了起来。
“我能!”程连枝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工作的申请表已经扣上了大队和公社的章,你改变不了事实,锤子进城是进定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石母猖狂地看着她道。
程连枝如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她,石母被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的问道,“你看俺干什么?”
“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没见识呢!”程连枝微微摇头道,“没有接收单位的扣章,那申请表就是废纸一张。话又说回来,即使这申请表管用,我一样能给墩子在找一个工作。”
石母瞳孔骤缩,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她想要的话,有大把大把的工作可选择。
对他们乡下人来说,难于上青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动动嘴的事。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捏她的。
“你如果要带走墩子,就把解放还给俺。”石母态度强硬地说道,“否则休想。”
“别白日做梦了。”程连枝断然地否决道。
“那俺就将事情告诉解放。”石母以此来威胁道。
“好啊!你说……”程连枝温温柔柔地一笑道,深深的凝视着她,双眸在阴暗的屋内,显得幽深至极,仿佛来自深海的阴沉幽暗,透着极寒道,“我相信她会怨恨你的。是你将他的大好前程给毁了,我能将他扶上云端,也能将他踩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