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翀让暗卫找了写圣旨的玉轴绫锦。
苏缨主动帮他磨墨。
陆翀没想到有一日,他也能体会一把红袖添香的旖旎。
不过他的红袖添香和别人不一样。
苏缨太久不碰文墨,苏缨不熟练地转动手腕,墨条一顿一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格外刺耳。
陆翀正在挑笔,听见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缨有些疑惑,懵懵地看他,顺着他的目光下滑,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手下传来的。
脸瞬间烧红,又羞又窘,慌张地从水盂舀了一点水添到砚池中,墨条这才磨顺滑了。
点点墨汁积在砚池中,苏缨手指头动了动,砚池悄悄地挪到了陆翀眼皮子底下。
她小声说:“出墨了。”
她好乖!
想亲!
陆翀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这个念头:“苏缨缨,你真厉害!”
苏缨细声说:“也没有吧!”
就是简简单单地磨墨呀!
虽是这样想着,但她还是把砚池拉回来:“我再磨一点。”
并掩饰般的解释:“万一不够用。”
这回陆翀忍不住了,撑着书案,起身吻住她,狠狠地嘬了一口。
苏缨正认真地磨墨呢!
猝不及防被他亲上,唇肉被他吸得有些疼,手指一抖,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脸。
陆翀没纠缠,心满意足地坐回圈椅,浑然不知方才苏缨的手指不小心沾到了墨汁,又擦在了他的脸上。
他带着一个黑乎乎的手指印,笑得春风荡漾,一脸得意。
苏缨瞅瞅他俊美的面庞,垂眸瞥了一眼她中指指腹上残留的墨迹,不动声色地拿出自己的绢帕是使劲儿地擦了擦。
一个吻好像给他续上了无尽的力气,他潇洒挥笔写下圣旨。
他的字十分出色,气势磅礴,凌厉锋锐。
苏缨隐隐有些羡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陆翀将她的眼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把叫她练字的事情提上日程。
苏缨看着陆翀搁下笔,压下玺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苏缨捧着绫锦,轻轻地吹了吹,晾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卷起玉轴,抱在怀里,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安全,只觉得要抱着它睡觉才放心。
不过晚上睡觉时,她确定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床头,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白天突如其来的大雪阻碍了他们下山。
苏缨无奈之下只能留宿在昆仑别宫。
陆翀暗自窃喜,殷勤的把一切安排妥当。
不过这会儿陆翀却是气哼哼的大步从净房出来,没有犹豫,径直走向苏缨所在的寝殿。
那也是陆翀曾经住过的地方,有侍者常年打扫擦洗,很干净,随时可以住人。
要不是陆翀不小心瞥见放在净房里的妆匣,他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竟然有黑墨!
一定是苏缨缨这个小混蛋做的好事。
一想到他一整天都顶着这张脸,陆翀忍不住头疼,啧了一声,恨不得捉住她,咬她一口出出气。
陆翀炸毛一样,气势汹汹地穿过重重帘幔,掀开床帘,看到了床上熟睡的身影,和摆在枕头旁的玉轴。
他哼哼两声,心想,他家缨缨肯定不是故意的!
陆翀熊熊的气焰慢慢消散,他看着苏缨低声笑了一下,怕玉轴硌到她脸,轻轻地拿起,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随后便蹲在床头,看不够似地盯着她的睡颜,心中一片安宁,满足地叹了一声气。
殿内炭火烧的旺,宛若暖春,苏缨孕中本就体热,又盖着厚厚的棉被,动了动身体,锦被被她踢到一旁。
陆翀皱了一下眉,往她身上看,整个人都僵滞了,定在原地,呼吸慢慢变得沉重。
苏缨没有换洗的衣裳,穿的是陆翀以前穿过的旧衣裳。
他的衣物都保存的很好。
陆翀特地寻了一套布料柔软,没有穿过几次的里衣给她。
不过陆翀年少时个头就很高了,十几岁的衣裳穿在苏缨身上仍旧有些宽大。
黑色的里衣衬得苏缨越发白皙,长袖半挽,纤细的玉臂抬起摆在枕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