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好好睡个觉吧,多好的孩子啊……”
电话突然挂了。
时九柔面对镜子,懵了。
她立刻打开手机搜索纪家大公子,如言希希所说的,铺天盖地的通稿在各种软件上飘过。
那个猛虎一样甩酒瓶子的彪悍女人露出半张精致小巧的脸,时九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她自己的。
昨天晚上下班后她一个人回家,必经一条酒吧街,累了一天的时九柔走进一家半露天的清吧点了杯清淡的啤酒放松一下自己。
酒吧角落里有个喝得昏沉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弯着腰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般,枕着自己的胳膊,脸只露出一角,鼻梁高挺,唇色苍白。
时九柔禀着天下打工人都是好兄弟的理念,端着酒杯走过去想提醒一下这位兄弟别睡了,再睡着凉了。
结果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发现好兄弟腰腹部湿了一片,滴滴答答有液体流下。
“喂,醒醒,你好像受伤了。”
男人被她大力推醒,困兽一般凶恶而警惕地看一眼她,支撑着身体的胳膊微微颤抖。
他的脸棱角分明又分外白皙,鬓边头发湿透贴在脸上。
时九柔喝得有点上头,毫无畏惧地跟他对视一会,男人咬牙隐忍道:“走开!”
“哦。”时九柔从不自讨无趣,确认他没有太大危险,端着酒杯至吧台,跟吧台老板说了一下,不放心地又悄悄拨了报警电话。
她打包了一瓶啤酒,起身走人。咣当一个黑皮箱子从对面的楼上砸了下来,刚好落地在时九柔的脚边。
时九柔国骂一句,对面楼上又一个花瓶砸了下来。
“高空抛物会砸死人的知道吗?”
她酒量很好,完全不晕,只是脸微红有点上头,正是兴奋的劲上来。
对面三层的楼,也是半露天的阳台,有两个黑衣大汉边走便扔东西,似在找人,霸道得很。
时九柔转身回到吧台,要了半打最便宜的啤酒,端着筐子,爬上高台,对着对面楼阳台上的两个行走的大汉,抡圆了胳膊开始甩啤酒瓶。
瓶无虚发。
路人聚集围观,直呼叫好。
时九柔拍拍手,留下一句“我大学时是标枪冠军,业余二级。”然后在黑衣大汉跳下来揍她之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原来是这么回事。
时九柔想明白了,被她砸的那两个黑大汉是那个男人仇家派来的,他们正在搜那个男人的位置。
而那个男人正是纪家大公子,在时九柔走后不久,警察和纪家大公子的人赶到了。
时九柔莫名其妙扔了恶人,七拐八绕地替大公子拖延了时间,勉强算见义勇为吧,至少在别人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说休息她就休息,白得的假期为什么不要呢?
时九柔睡了一个回笼觉,然后舒舒服服地起来坐在电视前吃薯片。
门铃忽然响了。
时九柔打开门,门口站着昨晚那个男人。
第40章 前一章是平行世界番外,不感兴……
“浣瓶原本就禁不住刑罚, 所以一直没有受太多皮肉之苦,看管他的人没下重手,吃喝一应俱全……”
舟崖絮絮叨叨说了一串,打了个寒战。
“奴才进去看的时候, 浣瓶躺在地上, 浑身血液尽成胶水一般透明粘稠的样子, 活生生被撑得爆体而亡。”
时九柔听了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听到这里才了然, 她想起当时窃听周定鹤和凌绮雯的对话中,她没有听清楚的两个字“水蛊”。
“这情景像是极其阴毒的水蛊。”太子博闻广识,几乎与时九柔异口同声。
太子紧着眉头, 略一思索,便察觉出不对, “皇后背后的鎏氏阖族修习金系幻术, 金系幻术易伤女子根本, 故母后与她身为嫡女都只学了个皮毛……舟崖, 鸾凤阁中养过水系幻术师?”
“阖宫只有总管与大姑姑有幸洗髓筑基。”舟崖连连摇头,“周定鹤记档上是普通人一个。莨大姑姑倒是的, 不过修习金系。”
时九柔振尾扬起水花, 引得太子转身投来目光。
“嗯?”太子反手敲敲碗壁。
时九柔以鱼尾将水草缠绕勾结在一起,朝着尾巴和水草扭缠在一起的点上不断吐泡泡。意思是暗示太子注意皇后与凌家勾结。
“呵。”太子拧成川字的眉头舒展开些, 哑然失笑,感慨道, “孤的好鱼儿, 你究竟是个什么灵物?”
太子觉得时九柔这条鱼远超他最初的想象,灵智斐然,几乎可以明白皇宫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只要他曾在她耳边提及。
他以灵力使九龙雪璃碗中的水凝结成一个圆滚的水球,将时九柔整个包裹在里面,浑然地躺在他宽阔的大掌上。
时九柔能感觉到他掌心中滚热的温度,一如在香胜古董店里被太子忽地攥住手时,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烫得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