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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4)(2 / 2)

是不是太简陋?所以我才迟迟的不回答?

我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要是在以往盛蕴一定会生气了,但是他这次没有,而是温和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把上面的那句话说完整: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我都会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要不是被他这张温柔的脸镇住,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像是住了一个深沉的大海,我怕我看多了就会溺在里面。

当然我现在已经沉在里面了,我的心因着他的话早已泛起了浩然大波。

这是结婚誓言,我曾经听过,在六年前,跟高宇的结婚礼堂上,神父这么说的。

可我仅仅四年就把婚姻走到尽头,因为我出轨。

我觉得我的手都被他握的发烫了,我想要抽出来,但盛蕴牢牢的抓着我,他看着我的眼睛温和的问:谢沉安,你告诉我,你愿意爱我吗?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你愿意在所有人不,不用所有人,你愿意在佛祖面前说,你愿意与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同甘共苦,彼此毫无隐瞒吗?

我觉得我的嗓子不舒服,我嘴巴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来,因为我也知道我要说的话没脸出声。

我想跟他说我愿意,我爱他,可以爱一辈子,下辈子也没有问题,如果奈何桥上不用喝孟婆汤,我就不会喝。我愿意下辈子跟他在一起。

下辈子简直就跟一个笑话一样,敷衍到不得了。

我也知道我自己太无耻,竟然让盛蕴这么逼着我说。

他跟我不一样,他是那种从不拖泥带水的人,这几天我让他受够了吧?

所以他再也忍不住我的暧昧及含糊了吧?

大概是我这张口又闭口的半天没放出句屁来,盛蕴终于对我失望了,他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缓缓的笑了:谢沉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一如既往的,

他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我眨了下眼,我知道盛蕴要说什么,果然他跟我说:懦弱,谢沉安你不仅懦弱你还无耻。

我想起秦雪声说我的话,他说我对他的感情太弱了,我得到了他的感情却不好好护着,没有能力护着没关系,可是我还想着把他送给别人!

我是懦弱,是无耻。

可我还在本能狡辩了下:我没有无耻

我最害怕别人说我无耻了。

我不知道怎么叫有耻,因为我本来就没有羞耻心了,我一个连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OMEGA有什么脸说我自己有耻?我一个因为欲求不足在梦里还会去想念奸夫的OMEGA,有什么脸说有耻?

我天天盼望着盛蕴上我,就是因为我想让他办了我,让我不用再去梦见那种无耻的梦,就跟我以前天天盼着高宇回家抱抱我一样。

我就是一个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朝秦暮楚的无耻之徒。

佛说不二,可我偏偏朝三暮四,不知检点。

谢沉安,你真的无耻。

我把头低下去了,能看见他攥紧的手,我听见他在我旁边再次出声:谢沉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爱过我吗?毫无杂念、独一无二的爱过我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着针扎似的疼,盛蕴从来不愿意跟人强求,他上一次就说过,他从不会等我第二次,可是他却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他就是想要这么一份简单的爱,一份对于任何情侣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爱,OMEGA对于他的ALPHA本来就是忠贞不渝、毫无杂念的。

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我要梦见那个人,为什么?

我明明这些日子再也没有梦见他了,为什么在昨天晚上又梦见了?为什么在他问我的这个时刻梦见了呢?

佛佑苍生,但是除了我。

他转过身来看我了,他大概是等不下去了,我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我这辈子只看过盛蕴红过两次眼,一次是在雪山上,雪崩过后,我的眼睛在雪盲症后第一次解开黑布,他看着我说:我以为你要瞎了呢。

他说话不好听,我那时候不适应光线,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楚他,我确定我是看见他眼底的红丝。

另外一次是我结婚前他骂我,他骂的我太狠,自己都骂急了吧?

我也被他气的眼睛上火,我不想再看他,我转身就跑,撞了人我也不道歉,我想那个人撞的我更疼,我眼泪都被撞出来了,要知道我这辈子也很少哭的,我爷爷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孩,我已经不是他喜欢的ALPHA了,那我就不能再做一个娇柔爱哭的小OMEGA了。

我一直跑了好远,才慢慢的回想起,刚才他也是被我骂的红眼了吧?

两次红眼,谢沉安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谢沉安,他就是喜欢你啊,他那么喜欢你啊,为什么你没有好好爱他,为什么你爱他那么迟,为什么你不敢跟他说一声你爱他?

就一个字,简单的一个字,谢沉安,你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啊。

可我偏偏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我从刚刚开始就像是被点了哑穴一样,我跟个哑巴一样张口又闭上,不,人家哑巴还能呀呀两声,我什么声都没有。

我不能骗他。

我不能骗他。

如果前面我还能在心里大声的说我爱他,愿意爱一辈子、下辈子,可面对他这句直击我心底深处罪恶的话时,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在这一刻深刻的明白,我连爱他都是在玷污他,如秦雪声说的那样。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纯粹的人,他的爱情理应是雪染云顶,纯洁无瑕,而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不堪入目。

我在这一刻清楚的明白,我一直不敢跟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的原因,不是盛母的阻扰,不是我们两家相对立的关系,不是秦雪声,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是我不配站在他的旁边。

我就一直低着头,默默的看着他的手,他的手轻微的抖了下,然后缓慢的捏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起身了,但是他没有,我又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谢沉安,如果你能做到,以后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我的话,在佛祖面前磕个头吧。

他是在跟我说我心里还有别人也没有关系吗?

他把要求都降到这么低了?谢沉安,你何德何能啊?

如果能够回到以前该多好,回到我背着他的时候,我愿意背他一辈子,无论是他那次的瘸腿还是雪山上他的昏迷,我会背着他不离不弃,哪怕走的方向是错的,走到西伯利亚,被双双冻死,我也不会离开他。

可盛蕴,我一点儿都不想你委屈啊,你根本就不是能委屈的人啊。你现在跟我在一起的这两个月,你快乐的时候有几天?你连家都不能回了啊。就连秦雪声都看出你不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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