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蕴也在原地顿了下,我忘记跟他说了,我们家因为养了一只猫,猫毛满天飞,他是不是得疯啊。
他没有动,张振东先进来了,我家的小客厅比电梯没有大多少,张振东把东西往玄关一放,都没地落脚了,他说:谢沉安这房子小,有些人太多余了!
这家伙怎么就不肯消停呢?
盛蕴终于开口了:我多余?
就三个字,不重,但他看向张振东的眼神跟把刚才的□□桶点着了一样,张振东摸了下鼻子:谁多余谁知道,连猫都不欢迎。
他不想跟盛蕴对上,就到处找我:谢沉安,这些东西,有吃的有用的,你看看放在哪儿?
我把小瑾放下,去帮他提着:我看看啊。
我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主要是他们这也太多了,而且隔着包装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归类啊?
我正要再转一圈的时候,盛蕴开口了:行了,放下,我自己来吧。
我讪讪的放下了,我帮他把在超市里买的菜给提到厨房里了,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把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超市里买的一部分吃的点心零食他放在了茶几上,另外一些是西藏的特产,牦牛肉等都是密封好的包装,他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箱子里。
其余的玩具啊、毛毯之类的大件,他也选了出来,暂时的放在了沙发上。都怪我们家太小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咳了声:你们怎么买这么多?
盛蕴没有回我,只把归置好的一箱子吃的搬进了厨房。我看了一眼他挂在我玄关处的外套,过去帮他罩上了一件薄围巾,要不一会儿改粘满毛了。
等把衣服放好后,我把其余的一些吃的一起帮他拿到了厨房,盛蕴把箱子里的东西又一件件归置在了橱柜里,放好后,他才开始穿围裙,这是要做饭了,我忙替他洗菜:你要做什么饭,我帮你做吧。
盛蕴没有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我现在干厨房的活也非常的快了,洗肉尤其的快,又快又干净,盛蕴热水还没烧开,我已经洗好了,且控好了水。
剩下的时间里盛蕴还是不说话,我想跟他说别难过,也别生气,小瑾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我想着过些时间就好了,就跟以往一样。
我和小瑾本来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是在我们爷俩最惨的时刻闯进来的光明,是我跌倒人生最低谷时伸出来的橄榄枝。
他出现在我生命的每一个重要的片段里,是我这短短二十三年寡淡生命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让我躲了这么多年依然忘不掉的人。
他给予我的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下去,我就会贪心,舍不得他走了。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还不知道感情的少年了,现在的我太空虚、太寂寞,太容易被他勾走了。
我沉默的把菜洗好了,空在小篮子里,然后把袋子里的虾拿出来洗,大虾被装在袋子里,这一会儿出来又重见了天日,争相着跳出来,我连忙用手去摁着,但他们的壳太硬了,嘴巴还刺刺的,我被扎到了,我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
大概是我这毫不讲究的样子惹着他了,他把我手腕一下子抓住了,从嘴里扯出来,冷斥道:海鲜不能直接入口吸,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吗!
被扎下也没什么吧?大虾又不是海蜇。
我正想着时,就看他捏着我手腕,凑近水龙头,使劲挤着我的手指肚,都挤出血来了,我感觉比被虾子扎的还疼了,他挤完血又用香皂冲了好几遍,我手都快没感觉了。看他还皱着眉看,我咳了声:好了,应该没事的,
他这次看了我一眼,捏着我手腕紧了些,我想怎么这么不凑巧呢,让他抓到了右手。看他把视线盯在我右手腕上,我有些紧张了,他这个人太精明,我怕他看出什么来,我之前在画廊干的话都很轻松,从没有漏过馅,所以我忙把手腕往外转了下:你可以松开我的手吗?
作为一个有O男朋友的A抓着O的手不好吧?
我说的那么纯洁,他深吸了口气,把我的手甩开了,声音都冷了:行了,你出去吧。
这声音冷的,我立刻出来了,都没顾上擦手,张着两手的水,张振东朝我张口:和好了?
他看我这么殷勤是以为我去道歉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啊。
我摇了下头,到沙发上坐下来,拿着桌上抽纸擦手,刚擦干,张振东把我的手抓着了,左看右看,我都以为他要爱上我的手了,我的手现在好看吗?值得他画一下吗?我自觉不能,因为现在红彤彤的,冻得跟小萝卜一样。没有办法,我是在冷冻柜卖肉,我的手一遇冷就容易肿。
果然张振东把我的手扔下了:谢沉安,你的手怎么冻成鸡爪子似的了?以后不想画画了?
我看他一眼:跟你一样?画多少年也不会出名吧?
张振东指着我鼻子:谢沉安你过分了啊!要不是当着小瑾的面我都想揍你!小瑾,你说说你爸爸是不是过分了!叔叔教你的画是不是画的很好?
小瑾看着他点头:东叔叔画的很好。
张振东继续问:我画的好还是你爸爸画的好?
小瑾想了一下:东叔叔你画的好。
我切了声:让一个小孩夸你画的好不好,要不要脸?
张振东得了夸奖就不在意我的话了:孩子说的话都是真的,特别是小瑾,小瑾眼光好,且从来不说假话,小瑾,我爱死你了!
他又要亲小瑾,小瑾捂着脸不让他亲,在他怀里拧的跟麻花一样。他喊我:爸爸,救我!
我正要揍张振东的,厨房门开了,盛蕴一边解围裙,一边瞪了一眼张振东,张振东把小瑾抱稳了,吸了下鼻子:哎呦,大厨,你做好饭了啊,闻着好香啊!我来帮你端菜?
他就光嘴动,屁股一动不动,我站起来帮盛蕴端菜,他做饭真是越来越快了,我刚才在洗菜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几个了,剩下的几个菜都是在蒸锅里、烤箱里同步完成的,所以厨房门一开,那种各种菜肴的浓香就飘出来了,我都没忍住吸了下鼻子。
张振东抱着小瑾去洗手,等出来后,菜就全都上桌了,我给小瑾拉开凳子,跟以往一样给他每样菜都放在小碟子里:小瑾,你尝尝盛叔叔做的饭好不好吃?
我得给盛蕴一个台阶下啊。
小瑾拿着筷子沉默了一会儿,在盘子里动了几下,可最后又放下了。
我正要说点儿什么时,盛蕴跟张振东道:我们两个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