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就能起来了,被小初按着不让。不过多休息一天,状态确实好多了。想起之前的窘境,江月东心底也是一番苦涩。
随后由衷道:那天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听小初说才知道那天凶险。真的多亏你们了。不仅解决了那群强盗,也帮了我们。否则就算没遇见他们,我跟小初的情况,只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他们是真的弹尽粮绝走到绝境了。
黎韩非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示意他看竹筏上叶子有点发黄的椰子树:你说这个能活吗?
江月东明白黎韩非的意思,缓步走到椰子树前:这是矮种椰子。这些土还是少了点,不过把他养几个月问题不大。
能养到结果吗?这是黎韩非在意的点。
江月东苦笑:这还要养一两年。若是还能找到陆地,多挖点土就好了。不过若是找到陆地,直接移栽陆地上就行了。
黎韩非却浇灭了他的希望:不可能的。现在水位还在上升。
见江月东震惊的表情,黎韩非解释道:我原本是想在一个岛上定居的,我观测到,平均海水每天上升一米。就在十天前,海水彻底淹没了小岛。这棵树是我们走之前从那岛上抢救下来的,也仅此一个了。
江家兄妹俩当初就是眼看着洪水漫过山顶,不得已才匆忙做了木筏展开漂流的。这一漂流就是一个多月。
此时听见水位上升,竟然至少持续到十天前,他怎么可能淡定?
这怎么可能?就算全球的冰都化了也不应该啊。江月东走到竹筏前看着汪洋大海,他知道黎韩非没必要骗他,只是这样的现实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黎韩非没有去安慰他,只是看看天边云舒云卷,忽然有种我曾经也这样的沧桑感。
想想觉得好笑,刚要转头回去,却听见水花声,越城从水里钻出来了。
这个是什么?越城扬了扬手里长条还在挣扎的鱼。
卧槽!别是海蛇!
黎韩非心里咯噔一下,却听江月东道:是鳗鱼,
黎韩非想到了动漫里的鳗鱼饭,放心了些,伸手将越城拉上船,从越城手里抓过鳗鱼看一眼。
有点像黄鳝。黎韩非拍了拍越城的肩膀,正好烤了当早餐。
这里怎么会有鳗鱼,旁边江月东嘟囔了一句。
黎韩非刚要问他这鱼应该在哪里,却听咕咚一声,江月东跳下竹筏了。
黎韩非下意识要拦着的手停在了空中,这才想起人家是海边长大的,跳海里估计跟跳游泳池差不多。
他谁啊。越城看着水面涟漪,默默问了句。
江月初她哥。这人行事还真有点奇怪,招呼都不打就跳下去了。
那谁是江月初?
做了两天的邻居了,越城连他们名字都没记住。
就是那船上的兄妹俩,咱邻居,黎韩非拉了一把越城,走了,我饿了。
两边几乎没在一起吃过饭,都是各做各的。相互不打搅。这样的生活黎韩非还是挺喜欢的。
将锅底放一点油,将切开简单腌制的鳗鱼放进锅里煎两面。等肉有了金黄的颜色后刷上酱料出锅,黎韩非夹起一块正要吃听见邻居那边猛然响起一声河东狮子吼。
谁让你下水的!
黎韩非吓一跳肉直接落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条鳗鱼啊,就这么损失了一块肉。
那姑娘聊天的时候看着挺温和的,这喊起来底气真足啊。
不过也是,温顺的女孩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敢跟一个大老爷们抢枪。
是个狠人。
越城将自己的鱼肉放到黎韩非的碗里。黎韩非低头咬了一口鱼肉,差点没哭出来。
太香了。
可就是因为太香了,想起掉在地上不能吃的鱼肉就想哭。
就这么一条啊。
之前腌制的酸奶今天刚第三天,黎韩非一打开就感觉到了扑鼻的酸味。仔细对比说明书上写的,确保自己没有翻车,酸奶没有坏掉,先用勺子挖一点半凝固的酸奶尝一尝,酸得怀疑人生。其实半凝固的只有最上面一层,将这些挖出去单独放,拌白糖吃酸味应该会好很多。
黎韩非将最大的锅放在炉子上,将酸奶一点点挖进去煮。煮开后,酸奶会呈现豆腐渣模样的分层。将清澈的部分一点点舀出去,这些是乳清,用来喂羊正好,剩下的小火继续煮,直到水分完全分离出去,剩下的就是需要的奶酪了。
这种软奶酪,在内蒙也叫奶豆腐,是相当珍贵的热量来源。做好了以后,黎韩非先趁热夹起一块蘸白糖尝了尝。
果然,做成乳酪以后就没多少腥臊味了,酸味也不是很浓郁,配上白糖,衬托奶香更加浓郁。
越高能量的食物,就越能给予人满足感。现在几乎拿烤鱼当主食的黎韩非对此毫无抵抗力。当即将做好的奶酪交给越城,自己拎着小桶直奔羊圈。
羊圈里面的母羊瑟瑟发抖。
挤完一小桶奶,黎韩非这次没有碰系统送的菌种,而是将上次发酵的半凝固部分酸奶混进鲜奶里进行保温发酵。
越城没怎么吃奶酪,见黎韩非喜欢,尝了两口就都留下了。
黎韩非将剩下的奶酪放在一个大盆里尽可能地摊开放在阳光下晒,等下午干燥了些后,又用菜刀切成块,裹一层砂糖后继续晾晒,只等成干以后,这样的奶酪就能放很长时间慢慢吃了。
最近几天羊都是越城喂的。因为三只都很亲近黎韩非,黎韩非怕越城有挫败感,所以一直让越城喂羊来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是为了照顾越城情绪,当然不是黎韩非自己想偷懒。
越城到现在已经勤勤恳恳地喂好多天的羊了。
母羊好像生病了。晚上睡前最后喂了一次,越城回屋洗漱完说了一句。
黎韩非已经躺床上了,往旁边挪了挪给越城个位置:不吃食了?
不是,母羊很瘦。越城道。
奶两只小羊,咱们还要挤奶,肯定瘦了。明儿就先不挤奶了吧。黎韩非打了个哈欠。
可她肚子很大。而且越来越大。
羊圈的卫生,和三只羊的饲料全是越城一个人一手包办的,黎韩非更多时间去陪新成员鸽子,对此还真不是很了解。
是不是寄生虫?黎韩非猜想道。
不清楚。
越城爬上床,二人睡在一处,已经习惯了肌肤相贴。黎韩非还颇为熟练地将腿搭在他腿上,来让四肢更舒展一些。
二人就这样贴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和船舱外海水的声音。
半晌,黎韩非忽然来了句:不会怀孕了吧。
越城没回答,黎韩非干笑两声:也不是不可能,羊怀孕好几个月呢,咱也不知道小羊几个月。也许是小羊生出来一两个月后又跟公羊怀上了,然后肚子里揣着崽子带俩小羊跑山上的呢?
应该是。越城还真捧场。
其实黎韩非也觉得自己扯淡,越城一捧场,就不往下说了。只是腿搭得的地方有点硬,腿在越城腿上想找个软一点位置,不过划了两圈也没有。
到底都是爷们,浑身上下硬邦邦的,这垫腿就肯定没有枕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