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格雷的肖像》下周的订位的情况怎么样?”坐在弗洛伦萨市立剧院的负责人对面, 魅影问道。
在这个城市演完一轮《米诺陶斯》之后, 亚历山大剧团终于开始推进他们的计划:乘着《米》的成功,把独属于他们剧团的其他剧目推上舞台。
下午是复活节后的第一次排练, 乐团成员都有些跳脱。魅影用了一个下午, 才磨掉了小提琴手在《西比尔之死》那一段莫名欢快的拉弦。
完成了第二幕和第三幕的排练后,他拿起曲谱包,几个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蛋就滚到了桌子上。
乐团成员低头各自收拾自己的乐器包。其中几个捂着嘴偷笑,悄悄交换一个眼神。鼓手里奇大大方方地说道:“嘿,指挥,那个蓝色和白色的巧克力兔是我放的。其他我可不知道。”
大提琴手吹了个口哨, “那个橙色的是我的,我是最后一个放的。”
中号手是米兰人,他抓了抓头发, 小声说:“粉色红爱心的那个是我妹妹逼着我放的,王尔德先生。也许你记得她, 那个坐在靠舞台的二楼包厢,每次幕间都会站起来尖叫的姑娘——”
大家都笑了起来,排练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魅影用指尖拈起那个巴掌大的彩蛋, 塞进包里。
他的手指触到了藏在乐谱之下的两颗复活节蛋,比其他人的大一些。毫无疑问,它们被放入的时间更早。
“今天就到这里。”魅影抬起手,做了个'结束'的手势, 一语双关地说道。明天来的时候, 请把咧着的嘴闭上。”
说完, 他随手抄起装满蛋的小牛皮包走出去,找负责人谈话去了。
“——非常好,卖得非常好。”这家剧院的负责人是个身材健硕的大个子,但是言谈举止却相反地温和亲切:“不仅是下周,连后面还没有售票的场次都有人愿意出几倍的价钱预定。但是王尔德先生,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人们的记忆是短暂的。”魅影意大利式地耸了耸肩膀,“而我需要让他们记住亚历山大剧团,记住我,而不仅仅是《米诺陶斯》。”
“我的天啊,你不知道那些观众每次落幕后为什么蜂拥到后台吗!”负责任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爱尔兰的音乐天才,被上帝吻过的双手。任何一个人,能得到你的成就,都会志得意满了,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听我说,王尔德先生,你真的值得休息一下了。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城市,去看看圣母百花大教堂;欣赏一下佛罗伦萨主教堂的蛋形拱顶。到维奇奥桥上走一走,碧提宫的美丽,一定不会亚于伦敦的任何一座宫殿。我的孩子,我实在不明白,你在着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