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把它借给我,巴兹尔!它太动人了,我要学。”那个纤瘦的青年背对着观众,以一种知道自己的愿望绝不会落空的语调说道。和安东尼与艾斯曼都不一样,他的嗓音略脆而高,带着一点孩童般的音色。
“那得看你今天姿势摆得怎么样,道林。”演员的声音在观众席中的走道上响起,亨利和巴兹尔并没有直接出现在舞台上,而是缓缓从观众间走上舞台,让不少习惯于远观戏剧的学生兴奋莫名。
“哦,我摆腻了,也不要和真人一样大的画像。”那个背影的主人有些苦恼地说道,一边在乐凳上转了一圈,第一次把他的面容朝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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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观众席上,很难看清一个演员的五官,但是这个人影转身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判断:刚刚那张巨幅画像上的,正是他的容颜。
他们虽然一时看不清他的长相,却看到了他独有的,偏于瘦弱的少年身形,感受到了他那种令人立即会信任的坦诚气质,也听到了他有别于他人的特殊嗓音,在细观之前,精神已经为之一振。
“真对不起,巴兹尔,我不知道今天有客。”
道林?格雷说着,对着两名好友,也对着台下的观众,灿烂一笑。
夏尼走到了舞台另一侧的画板旁,亨利则站在道林的身边,属于他最重要的一段唱段,在回旋往复的竖琴声中开始了:
“我不希望你留下来,我担心你会给他不好的影响。”(巴兹尔)
“世上哪有不好的影响?一切的影响都是不道德的。害怕社会是道德的基础,害怕上帝是宗教的秘密……年轻人,你害怕我的影响吗?”
“不,我不怕。”(道林)
“那么听我说,道德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人的一生就是要活得充分彻底!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向诱惑投降,如果说不,灵魂就会得病。克己啊,克己是多么野蛮又自我毒害的创举!你,格雷先生,比如你,你的少年时代像玫瑰一样白,青年时代像玫瑰一样红,在你那天使般的外表下,有让你自己都害怕的激情,让你胆战心惊的念头——你正享受着最美好的青春,理当及时行乐,难道要在垂垂老矣,丑陋不堪,感官衰竭地时候,再去徒劳地追索欢乐吗?那时你得到的只会是厌憎……啊,青春,拥抱它,享受它。尤其你还是如此的美丽!拥有美的人就是王子,你的美貌就像阳光,春天,或是水中的月色!你是多么幸运!世间的一切都任你予取予求,然而诸神赐予你的幸运,它们马上就会拿走!青春啊,青春!除了青春,世上什么都没有。”
他的歌声如此沉稳而锋锐,让音乐学院的学生们不由暗暗担心,怕道林的唱腔无法与艾斯曼匹敌,使得这段音乐失去了平衡之美。
“道林,我感觉这是我画过的最好的一幅画,你脸上有这样一种特殊的神情——哦,我不知道,这是我最好的画,这也是你最好的画!”此时,巴兹尔唱道。
“扮演道林的是谁,他是我们学院的吗?”
“不,听说他是专门请来的外援之一。”
“什么?难道我们没有人唱这一段了吗?”
“据说他是埃尔加教授亲口选定的,谁也不能更改。”
舞台上的少年走到巴兹尔的画板之后,随即像是被自己的美惊倒了一般,踉跄了两步。
“我,这是我吗?画像中的人是我吗?他那天蓝色的眼眸是我的,他那微微翘起的嘴唇是我的,他是我,但是又超过了每一晚镜中我的模样!他竟然是我,我竟然是他?!”
伴奏的横笛反反复复,起起落落,又有排箫的低吟随之应和。但是最悦耳的乐器,也不如少年落珠碎玉一般的歌声,他的音调之美甚至盖过了整个上一幕,让巴兹尔和亨利的演唱为之失色。他的歌声,就像是最近流传的一本新书《夜莺与国王》 之中的夜莺。
to be continued……
ps 因为改成了歌剧,所以很多对白都不会和书里一样,这里是某蓝自由发挥的,当然一些关键性的句子还是和书里一样。
写到转椅那一段,某蓝特意回去翻了原文,就是这样的,不知道是那时候就有现在的高脚转椅了,还是道林的西裤特别光滑,能无摩擦力地完成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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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absurd to divide people in to good and bad. people are either charming or tedious.
-lady windermere's fan, 1892, act i 。
因为单位放圣诞假,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把这一章写完。
马上要到2017年了,祝大家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