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邻居阿妈就过来跟萨仁阿妈说:“那是你家萨仁的对象吗?长得可真气派,还这么年轻,大小是个领导吧?”
萨仁阿妈赶紧摆手澄清,萨仁听到也愣了,明明是公事,怎么就看成对象了?
“他们来是公事,基地的马都在拉稀,我过去帮忙看好了,没法给出诊费,就送了些东西。”
反正查达也没人跟基地有关系,萨仁干脆胡说八道起来,可大家看看送来的那些东西,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因为除了箱子,还有两个透明塑料袋,里边明显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帮了军队忙,军队给点慰问品也算正常,送些军需品,罐头压缩饼干,甚至那半拉子猪肉都算是正常的慰问品,就这两袋子零食怎么看怎么像是搞对象的小情侣会送的东西。
雷庭州真不是故意用透明塑料袋的,这两袋东西是他让人从呼市捎来的,那边刚流行起这种袋子,觉得高级又方便。
可萨仁并不爱吃零食,又见这东西引起了误会,干脆就说拿去小学给孩子们吃,乐煦煦马上自告奋勇要去送,送之前先扣留了一部分她爱吃的。
其他东西也打发了一部分,又收拾了两书包给支部还有知青们送过去,那半拉子猪肉,萨仁让阿爸把两条腿砍下来,前腿送给学生们,后腿自家留着吃。
剩下的她想做成猪肉干,在草原上她什么肉都吃过,牛肉羊肉马肉黄羊肉兔肉鸡肉甚至还有刺猬肉跟獾肉,就是没吃过猪肉,还挺馋的。
那日阿妈见大李小李先送过来一堆糕点零嘴,又扛着条猪腿送过来,还跟小学的临时负责人廖正义说都是军队送给萨仁的,还说起那个军官很帅,跟萨仁很配。
廖正义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学的正校长是小刘队长兼任的,他是副校长,其实大部分事都是由他来管,虽然一个年级只有几个班,但他新官上任,十分负责,想着抓抓教学抓抓孩子的思想建设,几乎一整天都在学校待着。
听见大李小李说基地来的军官跟萨仁好像在谈着,他有点后悔没去凑热闹了,“那个军官是不是姓雷?”
“对,我听萨仁叫他雷中尉。来过咱们这儿好几次了,你应该认识啊,那天不是他叫你陪萨仁去基地的吗?”
果真是雷庭州,廖正义更是气馁,他觉得自己不管从哪方面都没法跟雷庭州比。
那日阿妈在一边听着琢磨着,越想越气,她不过是说了句闲话,就被萨仁阿妈一顿打,可这不还是有事吗。萨仁再帮多少忙,军队也不可能送这种零嘴,连这几个知青都说萨仁跟那个军官有事,她说就不行?
廖正义把零食给孩子们分了,把猪腿给那日阿妈送过来:“我去找点粉条,明天炖肉给孩子们吃。”学生们只中午在这儿吃一顿,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把查达的孩子也留下,一起开个小灶,吃炖肉。
现在天气热,那日阿妈接过肉来砍成小块,想着先加盐处理一下,留着明天再吃。
她满脸带笑的忙活着,好像是为了孩子们能吃上猪肉高兴,草原上猪肉少见,都当个稀罕玩意。
萨仁家晚上吃的猪肉,她动手做的五花肉,没放别的菜,只五花,肥而不腻,虽然没炒糖色看着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口感真的不错。
吃惯了牛羊肉的阿妈都赞不绝口,达愣爷爷最近牙口不好,见这肉烧的入口即化,也十分赏脸,多吃了几块。
阿爸就说:“以后过年咱们也可以去东北买点猪肉,搭着吃,味不错,看来以前是不会做。”
以前家里也吃过,就是手把肉的做法,肯定不如羊肉鲜嫩。
达愣爷爷吃完了摆弄磁带去了,虽然他听不懂在唱什么,但听说是人家当兵的给送的,还是想听听看,萨仁笑他附庸风雅,达愣爷爷也没听懂,她就说:“这个不只可以放磁带,还可以录音的,改天您弹马头琴,让我阿爸弹雅托嘎,我给你们录下来,想听的时候就可以放。”
雅托嘎是一种蒙古筝,比古筝的结构更简单点,也更容易上手,阿爸以前还想教萨仁,现在有心思学这种乐器的孩子不多了,他生怕雅托嘎会绝迹。
阿爸听说能录下来,不免多问了几句,说等二哥回来就一起来段家庭合奏,说起二哥,阿妈不免又想起三哥,三哥自从跟塔娜去了农场,只往回寄过几次钱,连句话都没捎回来,别说阿爸了,就是阿妈都冷了心,决定不再管三哥的事。
可毕竟是亲生骨肉,哪里是说不管就不管的,一想起来还是挂念,萨仁赶紧让阿妈帮着她炸肉干,肥瘦相间的肉放在油里把油跟水份耗干,再捞出来控油后就是炸肉干,好吃管饱。半片子猪呢,给这个送点那个送点,自家留的也不少,怎么也得折腾着吃上几天。
支部今晚也是吃的猪肉,这边都是汉民,自然会做猪肉,程书记还十分奢侈地蒸了大米饭,肥肉片子配上大米饭,那叫一个香。
赵医生也吃得十分尽兴,还说:“沾了萨仁的光了!她可真是个福星,话说她到底帮了人家什么忙,半片子猪肉都给弄来了,咱们这一整个自治区都没几家养猪的,又是夏天不好放,能吃上这么新鲜的猪肉真不容易。”
小刘队长也跟着夸,肉片子嚼到嘴里,肯定香,可听着大家夸萨仁,他这心里又有点不舒服,这姑娘可不只在查达受人敬重,连传说中的奇山基地都这么看重她!能耐不小啊!
第二天一大早,萨仁正在包外刷牙洗脸,就听见巴雅尔的破锣嗓子吆喝着:“萨仁呢!萨仁起了吗?快来看看,这还有救没有!”
萨仁愣了下,这是说人还是牲畜,现在除了怀孕的牲畜在畜牧棚,别的都集中在牧场,难不成是出事了?遭了狼?
她赶紧把嘴里的牙膏沫吐了,往外跑,没跑两步,巴雅尔已经把人抬到包前。
萨仁过去一看,居然是个熟人,那日阿爸,他身上又是血腥味又是臭味,衣服凌乱,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巴雅尔说:“在查达西边的高坡下边发现的他,他应该是被狼追着,正往查达这边逃,结果晕在那儿了,马也不见了,喊也喊不醒,你赶紧看看还能救活不?”
萨仁先探了鼻息又搭了脉,才给了个准话:“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114章 疯狂自曝
等萨仁清理干净那日阿爸身上的血迹,发现还真挺惨,他被狼咬了,还失禁了。
狼撕咬了他的大腿跟肩膀,连下巴处都有一处撕裂伤。
萨仁一边手忙脚乱的处理着,一边问巴雅尔:“他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会遇到狼?”
巴雅尔摇摇头:“高坡那边一直有狼出没,是我家小子去那边下夹子,才看见他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已经去叫他媳妇了。”
萨仁先给止了血,巴雅尔跟萨仁阿爸一起把那日阿爸身上的秽物冲干净,又找了件布给围上,这才开始清理创口。
萨仁是医生,在她眼里患者不分男女,可萨仁阿爸却不这么想,在一边忙忙叨叨的,不停的帮着换布的位置,生怕萨仁看到不该看的。
那日阿妈赶过来时,萨仁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狼牙有毒不是说着玩的,这些伤口要不常换药,会腐烂生蛆,萨仁虽然厌恶那日阿妈,但还是把所有该注意的事项跟她说了。
那日阿妈都傻了,看着自家男人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她喃喃道:“难道这是报应?”
巴雅尔在一边问:“你说什么?萨仁说了,人死不了,伤也已经处理好了,你要不放心就送去医院看看。”
那日阿妈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萨仁看出她心里有事,看来那日阿爸伤得蹊跷,不过看巴雅尔跟她说了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再理会,之前说要让她哑上一段时间,现在萨仁突然改了主意。
巴雅尔看出萨仁不耐烦了,想到两家的关系,赶紧把那日阿爸抬了出去,那日阿妈像失了魂一样跟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