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段含端着饭碗从后面走了过来,听到声音时脚步还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字幕。
江淼:
他啪地把平板翻了过去盖在沙发上,十分凶恶,看什么看!吃饭!
段含弯了弯唇角。
吃过晚饭后,天彻底暗了下来,这将是江淼待在段家的最后一晚。
出乎江淼意料的是,段含没有过来挽留,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平常的就像是从前的每一个晚上,还让江淼躺在沙发的时候盖一层毛毯,因为沙发的方向正对着空调的出风口。
平静的好像不知道他就要离开一样。
江淼躺在沙发上,手中的手机显示着某一部小说的一张页面,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在同一个画面上停留了近五分钟,仍旧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
靠。
江淼躺了半天,越躺心绪越发不安宁,干脆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掀开毛毯打算回房去洗个澡。
一打开房间,床上摆着一份他早上回来时匆匆忙忙放在床上的文件。
第一页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租房合同。
江淼不禁扶住额头,那一瞬间默默地骂了一句脏话。
第二天一大早,段含刚起床准备去厨房喝水的时候,江淼就已经拖着两个很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原先他住的那间房已经完全腾出来了,就连地板也是干干净净,应该是昨天晚上就打扫了一遍。
段含看着看着,脚步顿住了。
这么早就走啊?
他握着水杯,随口地问。
嗯。江淼拍了拍行李箱,忽然抬手抓了抓头发,就东西没多少,收拾起来挺简单的。
虽然不明白早走和收拾东西简单有什么关联,段含还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远吗?
他问的是新买的房子远不远。
还行吧。江淼说,我一个人够用。
那就好。
说完这一句,两人就沉默了。
早饭在微波炉里呢,到时间你拿出来就行,记得戴手套啊。江淼再次拍了拍行李箱,看段含没什么反应,又试探地问:那我这就走了?
说着,烤箱叮了一声。
啊
段含回身去看,走到一半想起要戴手套,等穿完手套把三明治和肉饼拿出来后,他一转身,站在客厅里的人已经走了。
家里空落落的,从此只剩下他一个人。
段含把盘子放在厨房的吧台上,看着看着就渐渐失去了胃口。
江淼走后,家里没人照顾,段含工作忙也更加不可能自给自足,于是给老宅子的管家打了个电话,问他家里还有没有手脚比较勤快的佣人,最好是个男的,也免去了可能的感情纠葛,他会按照正常的价格多付一份薪水。
只不过人过来了也是当周期性的钟点工,不可能像江淼那样还住在段家。
管家答应了,说是会给他多找两个力气大又细心的。
末了还忍不住问一句,之前你屋里那个,是走了?
段含默了半天,啪地挂断了电话。
还没下班的时候,新的家政没过来,赵源倒是巡着味过来了。
他这次没找到段含家里去,他去的是公司。
办公室外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再加上赵源还穿着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赶出去形象不太好。
段含只得让他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赵源找了把椅子坐在了段含对面,听说你家里的那个小保姆离职了?
段含的笔尖立刻在纸上晕染出了一个浓烈的墨色小点。
他抬起头,目光冷冰冰地,你听谁说的?
我还能听谁说?赵源说,你又不喜欢交际,能和你联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早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给伯父复诊,听见了一嘴。
一提到他爸,段含立刻皱起了眉,我爸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没休息好。最近还出去喝了点酒,喝得头昏脑涨的,还被徐阿姨骂了。她怕不放心,就把我叫了过来看看。现在已经好多了。
没事就好。
赵源负责他爸的健康,就凭这一点,段含也不能给他脸色看。
眼看着他又要重新投入工作,赵源赶忙喊住了他,你是在找家政吗?我家以前请了几个不错的阿姨,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
不用。段含不耐烦地合上钢笔笔帽,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不是,我们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想请你一杯
在他淡淡的目光下,赵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咬了咬牙,忽然把实话吐了出来,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小保姆的情况。
要是那个女人辞职了,那么也能说明段含身边没人了吧?
那他是不是可以
没什么情况。
没想到赵源还死性不改,段含皱了皱眉,干脆替江淼斩草除根,他喜欢女人。
哦哦是这样啊??
赵源呆了呆。
等到段含的目光扫来,他才忍住惊讶赶紧闭上嘴巴,这样啊,我还以为
我也以为。
一提到这件事,段含就有些隐隐的烦躁,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今天没空跟你喝酒。
等等!
和他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难?
而且赵源能感觉得到,自从上次过后,段含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转变。
不过也是正常的。
毕竟他们是一群隐蔽的、活在阳光下的特殊群体。
但是要他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也不愿意。
赵源想了想,说道,徐阿姨最近身体情况有些不太好。
段含头也不抬,她要是少生点气,少管点事,想必身体会比现在好很多。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赵源委婉地说,最近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吧,伯父的那些姐妹兄弟最近到她家住了,徐阿姨好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