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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2 / 2)

严胜从未想过,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吃人的鬼存在,而他在鬼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缘一他

如果有鬼存在,那么这片土地上岂不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因此而失去生命?严胜说。他的部下们一个也没有活下来,他们的生命竟然都被那般轻易的夺走了。

缘一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多年以后,和当年相比,此时的他眼中多了一份神采。

杀鬼的组织自古以来就存在。接下来,我就得回鬼杀队了。本来,我有一个同我一起的朋友,但是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

鬼杀队你在为这个组织工作?为什么,这听上去像是会随时搭上小命的地方。

缘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脸上笼罩着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的雾气,而他的声音也仿佛从天边响起。

被杀害的人都有着小小的愿望。可就算是那样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只因为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有鬼存在。我认识一个女人以前见过一面,现在我和她住在一起。因为鬼的事情,她总是有着哀伤的眼神。

严胜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他一个激灵下去,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起了小疙瘩。

十四岁那年,他曾经做过一个血腥又可怜的梦,梦里的缘一似乎和现在一般年纪。

那噩梦的记忆再度涌上他的脑海。

被怪物扯开肚子、连同孩子也一起被杀死的黑头发的年轻女人。

他的嘴角轻轻颤抖了一下问道:怀孕了吗?说出口之后严胜突然觉得这是句很失礼的话。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无法再收回的了。

缘一放空的眼神里有了焦点,他用宛如呓语的声音说:我看见了,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他的肚子里。

于是那噩梦的具象化离严胜又近了一步。

讲完这些以后,缘一便不再讲话了,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绣了梅花的布编织而成的小花袋,从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破烂的、音阶丝毫不准的、花了严胜一晚上做成的笛子。

缘一把笛子竖在嘴唇边,吹奏了一首乐曲。那是是他们的母亲紫夫人曾经歌唱过的、宛如摇篮曲一般的歌。

多年不见,不光是剑术,缘一的吹奏也到达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轻缓的旋律从笛孔中流泻而出,唤得两旁的微风一起共同歌唱。

月光静静的落在森林上,天幕离垂下了一千颗的星星

今夜月光如此美丽,不禁让我想起你的脸庞

告诉我吧,为什么还不睡呢

小男孩,快快睡

快快、和兄弟一起入睡吧

星星落下了,月亮也要落下了

安安静静睡吧

在笛声绕耳的这段时间严胜也在想,居然真的有同当年所说的那样,即使分隔天涯海角也绝不因孤单沮丧而放弃练习。

心中浮现出了几近惆怅的情绪。面对平淡的几乎木讷的弟弟,严胜只觉得自己的嫉妒与恐惧之情说来很无耻。在缘一离去的十多年里,他一直都在想,弟弟究竟是如何看待他这个哥哥的。但是当事人不在身前,所以一切都只能由他自己判断。

世界上有许多人因自己疯狂的思维而陷入疯狂,严胜也存在理智与疯狂之中左右徘徊。在他的意识里面,缘一总是残酷的,不留余力的嘲讽他。

假象。严胜告诉自己,这只是假象。

入寝的时候,绡子依偎在他身边,缘一大人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缘一的确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他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严胜突然想到了他这十多年来的经历。

绡子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夜起的缘故,严胜悄悄的出了门。

圆月的光辉之下,一道红色的影子正在树下舞动,黑色的刀刃真的是漆黑一片,不往外放出任何的光芒,上面只有一层吞噬一切的黑色。红色的人影在月光下面流动,大人的一举一动自然而和谐,猛烈而恐怖。

唰!一棵树的叶子纷纷落了下来,而红色的刀刃距离这棵树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还有一定的距离。立马地,黑色的刀变成了红色,从尾端开始向上蔓延的深红色几秒之间就将黑色吞噬殆尽。赫刀看上去是如此的热烈,不负其颜色。下一秒,一团火焰从中生了出来。

挥动!挥动!挥动!

刁钻的角度,电光残影,空气被撕裂成无数块的巨大碎片。

当严胜意识到缘一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人类尚未开发的境界之时,他心中充满了苦涩。腹中的苦水咕噜咕噜的作响,他的鼻腔里似乎要涌出一股热流,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试图让鼻血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第二天的时候,严胜装作不经意间问起那把会往外散发出火焰的红色之刃。

当时是在使用呼吸法。缘一回答道,我没有想到大家都不会这个,所以我加入鬼杀队教了他们鬼杀队中被称作柱的剑士原本就非常优秀,在学会呼吸法之后,他们的战斗力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获得了更强的灭鬼之力。自那以后,鬼的一方对我们更加忌惮了。说完一切后,缘一又变回那个安安静静的他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倘若别人不问点什么,不提点什么来开头的话,缘一一句话也不会说。小时候也是这样,如果别人不和他说吃饭二字,即使饭菜摆在他面前摆到馊,缘一也不会动一下。

他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只会听别人的话的孩子,可就是这么呆滞笨拙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了品性高洁之人。

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看起来笨笨的。

这一次交谈以后,他们便不曾说过话。几天以后,缘一说他就要启程离开了。

不再多留一些时间吗?绡子挽留道。

缘一摇了摇头,当时他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门槛外边,日歌在等我。

严胜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第二天晚上他追上了缘一,并提出要和他一起加入鬼沙队。

严胜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家中的一切都交付给了旁系里挑出来的继承人,而他则放出去一切追上了缘一的脚步。

他抛妻弃子了。

绡子根本就没有明白丈夫为什么突然之间劝她改嫁,她只是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跪在地上,而七岁的儿子则是拉着父亲的手求他不要走。

继国严胜狠心的甩开了他们,他知道的自己破碎的时间已经无法再修复成之前的模样了。于是他只带了一点点的东西,对着他的包袱,拿着他的包,骑着他最好的马朝缘一奔去。

他就像当年七岁的缘一一样离开了家。

严胜追上缘一的时候,已月上中央。缘一的脚程比他想的要快的很多,他的马跑得呼呼喘气,累的马腿都在颤抖。

严胜也很累,但他不能露出脆弱的表情。

兄长。缘一没有提问,也没有任何疑问,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自己的兄长,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一种游刃有余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就好像缘一知道严胜必然放弃自己的家庭,同他一起走。

严胜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缘一树皮:我们去找日歌,她会和我们一起去鬼杀队。

让女人一起?严胜表示出了困惑,带着女眷家属去是不是不太好?但这个问题他没有问出口。

缘一的下一句话解答了严胜的疑惑,日歌的哥哥在鬼杀队中担任炎柱。她离家有一年多了,现在要回去了。

严胜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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