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家自称目击了尸体。收藏家疑似进行了移动尸体和分尸。你目击了尸体。最后,预言家的目击引发了广播。而广播的规则是‘凶手以外三人目击了尸体’。换言之,加上凶手本人,到触发广播时,有且仅有四个目击者。”雾切响子夹住下巴。
“所以,不但没有‘其他人’,而且杀死电竞选手的真凶也在这三人之中?”催眠师道。
“那么,有可能是收藏家杀的啊,剑道家杀的也有可能,伪证这种事又不稀奇。”演绎部急道。
“喂,怎么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剑道家在枪丛的缝隙中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的证言信不信随你们,不过现在不是该讨论画家的事吗?讨论电竞选手做什么?”
“我有去实地考察,而且黑白平板上也有说……”雾切响子点了几下手中的平板,“窃贼的才能研究教室里,电竞选手的病床上有大量血迹。而尸体发现现场中,找到了烧焦的床单。”
“电竞选手是先被刺中胸口,然后被床单裹着转移到囚犯的才能研究教室的?”预言家道。
“没错。”雾切响子点头,“两间才能研究教室相距不远,收藏家可能是看中了这点才把电竞选手转移到那去的。”
演绎部皱眉:“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收藏家不是凶手。”雾切响子道,“收藏家脚上有画家弄出的伤,还要扛着尸体移动,同时避免路上留下血迹。如果他要杀人,把电竞选手先扛过去再杀显然会更方便。”
“那、那如何证明剑道家不是呢!”
“……很遗憾,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能说,从犯罪逻辑和动机上来看,凶手显然不是她。因为她的最终目标应为囚犯,再怎么说也会给囚犯也来上一刀的。”雾切响子顿了顿,“另外就是,她缺少和炸弹的联系。安置炸弹未免会目击到画家的尸体。但如果剑道家也目击到了画家的尸体,画家那边的‘目击者倒推’就乱了。”
“不还是缺少证据吗?没有切实的证据那算什么推理?”演绎部满是怒气,“我不是更没法和行凶联系起来吗?我有动机吗?我有机会下手吗?”
“动机先不论,下手的机会自然是有的。”
“……!”
“你在这场学级裁判开头就说了吧,‘目击到了剑道家神色紧张地离开窃贼的才能研究教室’。”雾切响子问,“而你接下来是做了什么呢?”
“唔——这样啊。目击到了剑道家的古怪表现,当然会想进窃贼的才能研究教室一探究竟。然后看到了被下毒药的二人,就临时起意,动了杀心……”催眠师连连点头。
“我、我那时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也差不多够了吧。”剑道家插话,“收藏家、我、演绎部,谁是凶手很重要吗?重点不该还是画家案吗?”
“当然重要。”雾切响子道,“你们觉得,本次学级裁判的对象,也就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是谁?”
“不是画家吗?”
“是谁说的?”
“是演绎部,她看到断肢之后,判断是画家……”预言家说着,睁大了眼睛。
“那确实是画家!”演绎部大喊。
“天才和收藏家先给画家喂了毒药,随后天才离开、等待王马小吉上楼,收藏家受伤,收藏家与王马小吉一起彻底杀害画家,并分尸。是这样的流程吧?”雾切响子问。
“没错。”预言家道。
雾切响子叹气:“不论是喂毒药、替收藏家包扎伤口、给画家放血、分尸,都需要控制住画家的身体。分尸现场也有绳子。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被死死捆绑过的。然而你们对那条手臂的印象是什么?”
“说实话没印象了,就感觉是真人的手臂。此外非常普通,没看出任何能辨认出所属者的特征。”
“换言之?”
“没有勒痕……”
“喂,等一等,稍微再等一等?是放血的缘故吧?看不出勒痕也很正常吧?而且电竞选手不是死于水果刀,而是死于毒药的可能性也有吧?说不定江之岛奇运的调换不彻底,瓶子里头还是有毒药,最后电竞选手是先毒发再被水果刀刺的,一定是这样,不是吗?”演绎部把上身探出站台,用尽全力说着。
“投票吗?”黑白熊问。
“……演绎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确实不明白你的动机。”剑道家问。
“我——”
沉默。
演绎部像是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靠在站台栏杆上。
“……江之岛跟我说了药片部分调包的事,在他把炸弹给我的时候。”她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犯罪能不能成功,但我们已经在这关了多少天了,我一定要弄出点进展,非要让你的犯罪成功不可。反正,最后至少也可以把锅甩到先下手的你身上……”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沉默。
“——那么!开始投票吧!”
黑白熊高兴地一呼,站台的显示屏变为了投票界面。
预言家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了投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