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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超高校级的预言家,杉枝透。
——这就是我的姓名。
没有错。这绝对是我的名字。
尽管面对王马小吉时,不知怎么的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但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可以如此确信——
我就是杉枝透。
……
……
“不真实感”。
预言家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名词。
他从床上坐起。
难得睡了个好觉。近几日的作息都不太正常,这一觉也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早上,六点三十五分。被关入才囚监狱的第七日。
——已经第七日了,自己仍没有出现“想快点离开这里”的想法。
环视房间四周。
没有“清晨的一缕阳光斜射入室内”的景象,彻头彻尾的暗。这就是才囚监狱。
打从进入这个“才囚监狱”一开始,自己就一直为不真实感所困扰。不论是锁匠的犯罪、催眠师的教唆,还是窃贼的反杀、侦探的投入、警察的恶意。这些通通都不具有真实感。
监狱长、学级裁判、晚宴、转校生等等更不用提。一切都在往超现实的一侧驶去。
包括自己在“无声的学级裁判”上指认警察的事。那也不是“自己拾回了真实感或正义感,于是尽全力找出了真相”。自己寻找真相和指认警察的过程中,都充斥着不真实感。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自己是接受了这份不真实,接受了现状,接受了“故事的基础设定”,于是才能做出正确的推理。
——尽管很不情愿承认,但天才说的“感觉你差不多习惯这里了啊”并没有说错。
在“才囚监狱”生活的六天来,我在不断抛弃我的“真实感”,逐渐与“才囚监狱”融为一体。
我习惯了这个“才囚监狱”。我压根没有“要尽早逃出去”的急迫欲望。
——要命,难道我自己也不正常了吗?
——……或许确实如此。
——回想昨天跟踪催眠师和监视王马小吉这两件事,自己都放弃得太轻易了。
——警察和天才给出的理由确实都很有力,但自己的放弃却干脆到了彻底的地步。被说服后就再没去管,全权交给他人。这不太正常。
——自己信任警察和天才吗?答案是“否”。自己是能保持冷彻的理性的人吗?答案是“否”。如果非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解释的话,答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自己昨天的行为全部出于自我满足。
——出于“这种状况下自己总该做些什么”的随波逐流般的自我满足。我自身并没有强烈的寻求解答的意志。
——毕竟我已经接受了这种“不真实感”。
而昨天的感冒只是一种催化剂,让自己没有自觉地暴露了自己的状态。
外侧的世界与生活已经在渐渐离我远去。
我是被困在“才囚监狱”中的“超高校级的预言家”。此外什么都不是。
——……没错。
——在昨晚、在我想起来我的姓名之前,确实是这样的。
……
……
开灯。
翻身下床。
洗漱。
镜中的自己带着消沉的神情,做着同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