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槐吞吞吐吐道:“你们就要离开县城了,我想问问,我这份工,能做多久?能不能让我一直做下去?”
原来,他之前的家业都被他败光了,幸亏还有房子没有败出去,一家人也算是有个容身之处。
可是家里没银子了,他又浑浑噩噩的混了大半辈子,种地都种不好。他再也没有一个摇钱树一样的女儿了。
为了他以后的生活,还有他和老伴的后半辈子,他很想保住这份离家近又工钱高的活。
主要是这活还简单,不累。
王小芸也经常听婆婆说道,王庆槐最近几个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听说他连房契都没有要回去,也算是表了忠心,证明自己不会捣乱。
所以这时候,她听到王庆槐的担忧,便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大伯只要好好干,这个活,就没人能从你手里抢走的。我会跟我婆婆和我们村长说一声的,不会将你换了下去的。”
王庆槐这才终于放心了。良久,他又鼓起勇气,问起了另一件事。
“大侄女,我知道这事没脸问你,但是还是想知道,我闺女的案子,是怎么判的?”
王庆槐自己也知道,他闺女跟二黑当时是冲着王小芸去的,之前也办了那么多错事,有如今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但总归,那是自己的女儿,也曾经给全家人带来希望和好生活的女儿。他怎么也得问一声。
他没有资格去问县令,但是知道王小芸柳文升和县令走得近,所以也只好问王小芸了。
王小芸还是知道这件案子的进展的,就算有出入,也大差不差。
因为她是其中的受害人之一,孙县令跟柳文升话家常时,还提了那么一嘴,柳文升后来也告诉她了。
王小芸也不瞒着,她对王庆槐说道:“大伯,秀玉姐虽然做过错事,甚至都实施过毒杀人的计划。但终归,没有闹出人命案子来。所以她这命,应该是留的住的。但是她罪过重,判刑,可能也会比较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王庆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真是谢谢大侄女了。大伯,愿你和柳举人去京城,一路顺风。我先走了。”
王庆槐说完,就红了眼圈,赶紧背转身,向作坊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他闺女有今天,他是逃脱不了责任的。若不是他从小就给闺女灌输金钱虚荣这些事,他闺女也不至于为了这些铤而走险。
还好,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能保住命。
王庆槐扯起一角,擦了擦脸,继续大踏步走去。
王小芸点点头,目送王庆槐离去。
柳文升刚才没见到王小芸,有些不放心,便出来找,正好看到王小芸对着前面的背影发呆。“那人来找你做什么?”
王小芸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问王秀玉的事。”
这时候,还有一个人,着急忙慌的往柳家村走。但是他,不知道学堂建到了哪里。
他想找个柳家村的村民问路,可惜村民们似乎都去庆祝了,并没有在家。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出门倒泔水。
周白终于找到人问路了,赶紧迎上来问道:“姑娘,请问,你们村的学堂在哪里?”
小凤指了指学堂的方向:“沿着这条路直走,前边第二个路口拐个弯就到了。”
周白谢过小凤,怎么都觉得面熟。他便又多嘴问了句:“姑娘,你们村里的人,是不是都去学堂庆贺了,你怎么没去?”
小凤表情有些漠然,说道:“不想去。”她说完,便也不再多言语,转身就回了院子。
周白挠挠头,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姑娘,然后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