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等到胡子花白,还一次次去考那个乡试,做着中举的不切现实的美梦。
与其那样为难自己,还不如去做自己更喜欢的事情。
他可是听小雪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他再三考虑了自己的优势和擅长的地方之后,决定还是回家,继承家业。
赵家的家产,是郑翠翠和赵秋生一手打下的,大儿子赵铭长大后,也在其中出力不少。
赵亮不想占哥哥的便宜,便想着一切从头学起。
郑翠翠和赵秋生见儿子心意已决,询问了郑安仕,确定了赵亮的确没有读书的天分之后,便也随了他。
做生意,不比读书容易。想做好,何其艰难?
在赵亮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从县学书院里搬回家之后,郑翠翠便让全家人都围坐在一起,讲起来她的生意经。
“做生意,便是要买东卖西,所以这货物,又叫东西。同样一种货物,在此处泛滥成灾,若是在他处,却是贵如珠宝。商人要做的,便是‘度远近,辩贵贱,调余缺’……“
郑翠翠一个女子,在讲起来这生意经的时候,却是自信十足,侃侃而谈。直说的赵秋生和一双儿子五体投地,点头称是。
她可不是瞎讲。
她和赵秋生从一无所有一贫如洗,短短二十几年,就能做到这安阳县城屈指可数的富户行列,其中辛苦与天分,自是并存。
这一点,连赵秋生都自愧弗如。
赵秋生看到讲起来生意便突然变得活力四射的妻子,眼中既有钦佩,又有怀疑。
他怎么看郑翠翠,也不像活不过两年的样子。那精神头,估计能熬死两个老头子了。
待到儿子各自回房之后,赵秋生才细细地上下打量起郑翠翠来。
郑翠翠心道不好,这么快就露了陷。
若是赵秋生知道她没病,再去找那个女人可怎么办?
终于,赵秋生出声道:“翠儿,你是不是骗我的,其实你没病,是不是?”
郑翠翠抚住心口,难受的不成样子,“瞧老爷说的,谁没病往自己身上招病?我刚才那般,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郑翠翠说着,就扑到床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都回光返照了,怕是两年也活不到了。我辛辛苦苦置办的家产,我疼得死去活来生下的儿子,以后就都成别人的了。”
她边哭边透过指头缝看赵秋生,见赵秋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又哭喊道:“我若是死了,那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相公,也要被人抢了去呀。我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赵秋生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无比娇羞做作又表演浮夸的郑翠翠,笑而不语。
他怀疑了许久了,今天可算是看透了这个女人了。
郑翠翠表演了大半天,都没有想象中赵秋生对她的怜香惜玉,那心里,不免又嘀咕了起来。
“赵秋生,你怎么不安慰我,不心疼我了?”
赵秋生见人表演完毕,二话不说,直接把郑翠翠来了个公主抱。
“我确实太长时间没心疼没安慰你了。趁你回光返照,再心疼你一回。”
郑翠翠:……
自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