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去后,便开始寻找各自的座号。
柳文升就给这几人作保,所以等几人进入了考场之后,便没他什么事了。
他跟县令聊过几句之后,便回了书院。
此时,天都还没有亮呢。
县衙大堂位置有限,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几百个学子同时考试,所以在公堂一角,还有一些狭**仄的考棚。
正值二月,乍暖还寒,若是分到四下透风的考棚里,五天下来,不得风寒,也得扒一层皮。
周白很不幸,被分到了考棚里。
周白第一次考试便运气这么差。
他也早知道自己考上无望,此时便忍不住双手举过头顶,长叹一声道:
“苍天哪,天可怜见呀,欺负我这个乡下来的学子啊。”
巡回的衙役们,本来就是维持秩序的。
考场上不光不允许考生们乱走动,就是交头接耳左顾右盼都是不允许的。
何况周白还直接抱怨起来老天爷了。
衙役闻声赶来呵斥道:“这个考生,不准喧哗,若有第二次,直接赶出考场。”
周白这才老实下来。
虽然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可是还没考就被赶出去,那也实在丢面。
周白老实下来了,却听得自己隔壁“哗啦”一声大响。
周白好奇啊,马上就站起来想往隔壁的隔断去看个究竟。
衙役直接过来狠狠地瞪了周白一眼,周白这才吓得瑟缩了回去。
没一会儿,就见两个衙役把隔壁的一个考生给架了出去。
原来这个考生五十多岁了,连这童生试都没有过。
此次来报考,也许实在是年龄大了不撑事,这还没正式考呢,这身体和心理便已经两相崩溃了。
周白眼见那可怜的老者被架了出去,心有戚戚焉,终于老实了下来,等待衙役通知作答。
刘召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赵亮的位置还差。他的考棚紧挨着茅房。
幸亏是二月里,味道散的没那么浓重。
可是他实在挨得太近了,茅房本来就是露天的,这个考棚也是四面透风的。
刘召闻到那时不时传来的臭味,一阵作呕。
可是人就是奇怪,明知道靠着茅房臭,刘召还忍不住的时时大吸一口气,就好像要证明真的是臭味一样。
刘召便这般,一会儿捂着鼻子嫌臭,一会儿又忍不住地大吸一口臭气!
别说他本来一个学渣了,就算是成绩好的,在这种条件下,怕是也考不好的。
这几人里面,最幸运的便是赵亮。
因为他被分在县衙大堂最中间的位置。
温暖,宁静,没人敢喧哗。
可是赵亮,觉得他自己是最不幸的。
因为他,坐在了主考官,也就是县令的正下方。
整个考场考棚加起来几百个学子,没有比他,离县令更近的考生了。
就算他没想过作弊,可是一想到县令就在他头顶上盯着他做题,他的压力也可想而知了。
幸亏县令不认识他,不会专门特别关注他。
想到这里,赵亮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县令。
县令的目光正扫过全场,刚好盯在了赵亮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赵亮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