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拿去吧，算是对你的感谢了。再说了，我要那些东西也没用，我对中医是一窍不通。”
看着女人点头，他忍不住发问道：“关于你的太爷爷，你知道些什么？”
凌燕沉默了一会，目光缥缈起来，似乎在回忆往事。
但过了一会，她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叶医生，实在对不起，那时候我还很小，除了知道太爷爷会给我熬药喝，其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过……我知道太爷爷曾经有收过一个徒弟，现在应该还健在，我把地址给你，你可以去问问他。”
说罢勉强撑起身子，拿起桌边上的便签，写了一个地址给他。
叶飞笑着对她道谢，收过纸条后回到了诊室。
在诊室的门口，他碰到了一个男子，是脑震荡的老婆婆的儿子。
男子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靠着门框边上更是堆着几个布袋子。
他走过去笑道：“进来坐坐吧，你母亲现在恢复得很好，真是可喜可贺。”
男子吓了一跳，接着退了一步，对他呵呵笑道：“叶医生，我还赶着去上班挣钱，今天来，主要是老家带了一点土特产过来送给你尝尝。还有，想送你一面锦旗。”
在叶飞惊讶的目光中，他哆嗦着手从背后拿出红色锦旗，卷开以后，上面写的是“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这锦旗虽然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却充满了诚意，也让叶飞感受到了被人尊敬的感觉。
周围刚好有几个人经过，都忍不住扭头过来看了一下。
诊室里的吴张两医生都探头出来，其中一个还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哎哟，还悬壶济世呢……”
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飞扭头一看，是药房主管袁淑芬。
袁淑芬拿着一个文件，也不看他，只是斜眼盯着男子：“你的药材费还没交全呢，虽然中医药材比较便宜，但也不是免费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努力……”男子有些难堪地对她弯腰道。
袁淑芬瞥了一眼地上的布袋子，冷笑一声道：“没钱去偷去抢都没关系，千万别想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来收买医生。”
叶飞眯着眼睛看她，却伸手从布袋里拿出一粒花生来，剥开后扔进嘴里嚼起来，道：“这味道挺香的，袁主管不想试试么？”
然后也不等袁淑芬答话，就转头对吴医生道：“这花生挺正宗的，晚上给你带一点回去？”
“好啊……”吴医生也不太敢得罪袁淑芬，但还是小声答道。
袁淑芬见他这种态度，有些不悦地把文件夹甩过来：“你倒是看看，你的病人还差了这么多药款，你还不赶紧催？”
“那我就看看吧。”
他带着笑容接住文件夹，大略扫视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
“袁主管，这个病人是我治疗的，药材也是我开的。但据我所知，你这里面的数量都对不上来。还有，什么狗屁止血粉，我什么时候用过这玩意了？”
袁淑芬一怔，这药房在结账时会偷偷多加一些数量和种类，基本是一些私立医院不成文的规定，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么多人的时候直接挑出来说。
当下瞥了病人家属一眼，咬着牙道：“你可别胡说，药房每次拿药都有专门记载的。”
叶飞冷哼一声，把文件夹塞回她手里：“袁主管，你要知道，现在局势变化很大，医院呢，在人员流动上也很频繁，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
“所以有一些规定总会变化的，我也劝你，别再和以前一样犯迷糊了。”
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因为一想到金董事和马主任的事，别人已经主动默认为自己干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吓一吓这女人。
果然，这些话语让袁淑芬冷静下来，她明白仅仅在这么一张药材账单上，和叶飞发生争执是不明智的。
但表面上还是不甘落后，昂起脸道：“那也许是那几个记账的小姑娘搞错了。不过，这重新核算后，该交的钱还是得交的。”
“没问题。”他很干脆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男子道：“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去把钱交了，等你母亲出院再还我吧。”
“谢谢，谢谢……”
男子接过卡，冲着他鞠了一躬。
任何人都不想接受别人的救济，但作为一个想让母亲享受最好医疗条件的孝子，他只能如此了。
袁主任已经气得哼了一声，扭头踩着高跟鞋走掉了。
葛院长这时候正从楼梯上来，看见她这副模样，神色有点复杂，但还是怀着笑容打了招呼。
接着院长冲着中医诊室走了过来，对着叶飞招了招手：“叶飞啊，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