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不看重个人军功,但那对于他们这种一定级别的干部来说,吸引力却远不如集体军功来得更重要。不管是军旗还是锦旗或者是奖状,那都是自己麾下这支部队的认可,是可以留下来展示给新兵看对新兵进行教育的证明。
尤其是那个英雄团,英雄营的称呼,对这些主官们来说,吸引力就太大了。而且,他们知道,这种称号,每个师,或许就是一个,总不能喊英雄一团英雄二团吧!
对于基层军官和士兵来说,自然还是个人军功更吸引他们一些,除了有金子和银子做的军功章以外,竟然还有奖金。如果来个二等功,加上昨晚庆功宴上就宣布的平均每人一百的参战津贴,那可就不少了,对于第十七师这样的,几乎是相当于两年的军饷,而对于第129师这样的,则扎扎实实的。。。。。。算不出来。
对于绝大部分农民出身也趁着训练和战斗的间隙学认字的这些红色战士们来说,算术,可是一门极难的学科。
也就独立团的兵还淡定一点儿,毕竟,他们的军饷可是超过中央军,而且还是按时足月发放,每到了年底还有额外两个月的军饷年金。就算是个一等兵,一年也能拿200大洋左右,在川省也算得上是个小富之家,放眼全国包括上海南京武汉这种大城市,这样的年收入也不算太差了,养活全家每个星期吃上一回肉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最需要的了。他们需要的,是军功。
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的独立团在后勤和军人保障方面做的越来越好了。拥有军功者,在子女读书和家属安置以及住房待遇上基本已经和尉级军官保持一致,至于说能和校级军官相同的,只能是“英雄”军功章获得者。
到如今,还没有一个活着的军官和士兵能拥有“英雄”一等军功章,不知道,这次晋东之战会不会因为歼灭日寇甚重而破例。
全场一时间,极为静寂,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数万官兵强自压抑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首先,我宣布集体一等军功获得者。被念到名字的军事主官上台领奖。”刘浪拿起卷好的军功记录表打开,高声念到:“第十七师第102团第5连。。。。。。”
第一个就是雪花山阵地全军覆没却没后退一步,最后打旗语请求师部炮兵营覆盖阵地的第5连,这个结果,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相反,如果他们不获一等功,才令人意外。
对第五连熟悉的第17师官兵将目光投向站在新成立已经重新拥有了145人兵力的第五连最前方的中尉连长背影上,不过,眼光中大多不是艳羡,更多的是同情和不忍。
第五连重建了,第五连也有了集体一等军功,可是,那些曾经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没了。
那个在半个月前还只是个大头兵,现在一口气升了最少六级的中尉连长,他此刻的心里,得该有多落寞啊!
“第五连,到。”脸上挂满泪痕的二等兵西瓜,不,应该是中尉西瓜大步走出队列,走向主席台。
“国民革命军第17师第102团第5步兵连,在雪花山主峰一战,面对日寇三个步兵中队的轮番进攻,以战死144人的代价,杀伤日军200余,坚守雪花山主峰阵地一日夜,胜利完成师部下达任务,故此,三军联合指挥部令,该步兵连荣获集体一等功,授予该步兵连雪花山英雄连称号。。。。。。”
随着刘浪的介绍,未来军神行至站得笔直双目通红的西瓜面前,双方互敬军礼,未来军神将身边一名上尉连长手中手捧的那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军旗以及一摞法币交至西瓜手上。
至此,西瓜一直强忍的泪水才再次滑落,滴落到手上捧着的军旗上。
每个人都可以理解他为什么哭,他手里捧着的,是无上荣耀,却也是沉甸甸的哀伤,那是他一个步兵连兄弟的命。
希望,那一万法币和先前的阵亡官兵补贴,能让他对战死战友的家属进行安置吧!
“同时,原第5连中尉连长张登弟,原第5连少尉排长张大山,原第5连上士班长陈富贵,原第5连下士候二,原第五连二等兵西瓜,原第五连二等兵。。。。。。6人荣获个人一等功,原第5连上士。。。。。。等14人荣获个人二等功,原第5连上士。。。。。。等125人荣获个人三等功。”
一个步兵连,就有6人荣获一等功“英雄”军功章,14人荣获二等功“无畏”军功章,其余所有人荣获三等功“勇敢”军功章,甚至其中荣获一等军功的西瓜还活蹦乱跳的。可能在第17师或者第129师诸军的眼中,这很正常,但在独立团官兵眼里,却是羡慕坏了。
要知道,在独立团可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非战死者,不能荣获“英雄”军功章。特种大队在东北苦战作训一年,战死三十多人,也不过才有区区数人荣获“英雄”军功章,还都是战死牺牲的。像干掉日军尉官十数人甚至还有佐官存在的庄二等人也不过是来了枚“勇敢”铜制军功章,而曾经水那样一人一枪和日军一个骑兵大队三百人对干的神人,才捞了枚“无畏”银制军功章。
第五连,绝对是无上荣光。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来自未来的胖蝴蝶对于曾经时空中全军覆没的这支部队的刻意补偿。
英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该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