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里的夜晚,没有路灯,又下过雨,脚下全是泥泞,到处都是黑暗。
繁星初露头角,冲破氤氤氲氲,挂在天际毫不吝啬的闪烁着光茫,指引着他找到她的方向。
一棵浑然天成的伞状老桂树下,人影跳动,沐歌靠近,看清是谁,松了口气,撑开伞举过她头顶,坐了下来。
陆漫漫无声哭着,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掌,温柔的拂过她满是泪渍的脸蛋,地上的影子啊,随之交融。
良辰美景无何天。
这么美的星空,城市中很少见,最自然的虫鸣蛙叫,近在此处。
可他无心观赏,心头被刀割着一样难受、难过,以至于不自觉得的就在她耳旁落了一颗冰冷的泪滴。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沐歌一手撑伞,一手环她入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体会她所承受过的一切。
他在想,他一直想,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愿意放弃现在所有名利,去换她平安健康的一生。
然后,她说话了。
三个字:“放过我。”
瞬间,心脏碎裂成两片。
她宁愿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也坚决要与他撇清关系。
她一定很爱很爱他,而他一定让她很失望很失望,感情的初衷,本不是那样。
许久,沐歌才缓过来,选择了成全。
“好。”他说。
南方的冬天,只有夜晚稍有凉意,沐歌吸了吸鼻子,假装是冻的。
他又说:“回去把比赛进行完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纠缠你!”
“……”
凌晨两点,陆漫漫躺在妹妹的房间里,还是没能入眠。
于是干脆点亮台灯,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雨后的夜晚,格处静谧,蝈蝈躲在草丛中拉着小曲儿,星星则躺在云层中不出来。
这儿的天空很小,被四周的从林叠翠阻碍,一眼望见的,除了高山,就是山中的树木。
以前,她总想远离这个小村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在外面久了,又无比的想家。
门被连敲三声,直接拧开门把进来了。
是爸爸。
她开了灯,银白色的光打在爸爸身上,他那染过黑还隐隐若现的白发刺痛她的眼睛。
“丫头儿,睡不着啊?”
陆友生拉来椅子,坐在她床边,看来是有话跟她说。
“嗯,我是不是吵到您了?”她半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玩偶,有些自责。
陆友生摆摆手,“嘿嘿”了两声,说:“今晚发生的事儿,你还欠爸爸一个解释哦!说说吧,你跟那个男孩的事儿……”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
六年以来,她喜欢沐歌这件事情从未告诉过家里人,包括妹妹陆依依。
在她成名之前,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被传出去,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事到如今,真理被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