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眸子一闪,神态中闪过冷酷,“好,梁如萍当真是好样的!”
冬生垂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
“玉书斋的账务情况,可有结果。”
冬生一阵迟疑,不知要如何回答。
韩老爷一看这样子,脸色顿时更黑,“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
冬生缩了缩脖子,咬牙道:“大掌柜得到奴才调查的风声,和二掌柜商议,要找人顶替他们的罪行,挑中二掌柜的养子,动了私刑……”
“好啊,连私刑都敢动,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韩老爷“砰”的一声砸中桌上,茶具顿时跟着震了震。
他与胡大人彻底撕破脸,对方正等着他的把柄狠狠惩戒,梁姨娘到生怕他没事般,上杆子给人送把柄!
韩老爷越想越生气,直接向梁姨娘的院子冲去。
梁姨娘刚用了晚膳,将韩如月的名声弄坏,压制住蹦达的花姨娘,铺子还完好的控制在手里,她正觉得爽利,韩老爷便气呼呼地掀帘子进来。
梁姨娘双眼一亮,穿上绣鞋,娇柔地凑到韩老爷身边,“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气你了?”
韩老爷怒极反笑,一把挥开梁姨娘的胳膊,“还能有谁,当然是你!”
梁姨娘踉踉跄跄地跌倒在炕沿上,美目里含着疑惑,“妾身怎么气你了?妾身心疼你还来不及……”
“够了,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这些!”韩老爷骤然提高的音量吓了所有丫鬟们一跳,她们还没来得及退出去,韩老爷便愤怒地骂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连郑氏留给如月的铺子也敢贪下来,还敢做出动用私刑,让无辜人顶罪的好事。你是生怕外面人找不到我的把柄,不能在朝廷上参我一本?”
梁姨娘两眼发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老爷,您息怒,妾身一心只为了你,绝对不可能害您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韩老爷轻笑,抬起梁姨娘的下巴,压低的声音带着森冷,“我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一切,就连被你下令打得半死的小厮都找到了,你还说误会?”
梁姨娘惊惧不安,贪污了银子,她还能承认,可若说她动用私刑,她也就平时气不顺时,打打丫鬟发泄怒气,又怎会教训外面的人?尤其那小厮她连见都没见过,根本不知是谁!
一瞬间,梁姨娘知道自己定是被人陷害了。
可她顾不得其他,只能急急抱住韩老爷的大腿,焦急地为自己辩解:“老爷,让妾身见见大掌柜,这里一定有误会。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您觉得妾身会随便对人动手吗?”
韩老爷一把甩开梁姨娘,盯着她的视线充满了厌恶,“曾经,我以为你天真可爱,可十多年过去,你已经变得让我越发不认识!梁如萍,你太让我失望了。”
韩老爷很少直呼她的名字,这生疏的称呼令她越发不安。
梁姨娘委屈地压着双眉,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委屈,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情急之下,叫出两人私下里才会用的称呼:“阿斌,真的不是我做的!”
韩老爷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越发不认识。
在他心里的梁姨娘娇柔可爱,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可现在呢?他才调查了几天,就已经发现她贪污发妻钱财,连如月的嫁妆都要占为己有。
曾经,他当真动过将她扶正的念头。但这样的人成为韩府夫人,她会对发妻留下的孩子好吗?
想到韩如月,想到考中秀才的韩宥,韩老爷软下的心肠一点点地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