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群臣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跑到宫门前,求见天子,让他为同僚主持公道时,宫里却传出话来,天子因为龙体不适,今天不见任何外官。随后任他们怎么在宫门前跪求,宫门依然紧闭,完全没有要和他们说话的意思。
这一下,群臣是彻底没辙了,只能在一阵讨论后,请于谦这个和陆缜关系很不错,还是他前上司的官员代表大家前往镇抚司。即便不能把人给要出来,也得把事情的原委给闹个明白吧。
于谦碍不过这么多人的请求,再加上也对陆缜的这一举动有些不解,便应下了此事。他也没有耽搁,答应下此事后,便直接坐轿赶往了镇抚司。
而此时,镇抚司正堂,陆缜正看着那些一脸悲愤的被拿官员,脸上带着冷笑与不屑:“各位觉着自己是被我锦衣卫迫害,所以才会来到我镇抚司里吧?”
“难道不是么?”说话的乃是刑部郎中郑衷,只见他满脸激愤地道:“你陆缜也曾是我大明正途出身的官员,原先被任作锦衣卫指挥使还能说是君命难违,可现在因为我等官员说了你几句不是就要罗织罪名,迫害我等,你难道就不感到心虚么?就不怕今后青史里把你的罪行传之后世么?”
“不错,陆大人,你我同朝为臣本就没有什么矛盾。我们参奏锦衣卫不但不是要害你,正相反是在帮你啊。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栽下罪名来陷害我们。”
顿时间,其他人也都纷纷指责起了陆缜来,就好像他们认定了自己所以会被拿进了锦衣卫都是因为得罪了陆缜,被他报复的缘故。
陆缜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们不断为自己开脱,数落着锦衣卫的种种不是,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边上守着的那些校尉、百户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暗暗攥紧了拳头。要不是陆缜在那里坐着,恐怕他们就要直接动手出气了。
直到听了他们说了好一通话后,陆缜才一挥手:“把东西给他们看了。有些事情别以为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了。有句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在一众官员或诧异,或心虚的表情下,几名锦衣校尉便把一份份写明了他们罪状的文书丢到了他们手上。
几人只翻开罪状看了几眼,脸色就突然变了。原来大义凛然的他们,顿时个个面色发白,瑟瑟发抖。有几人更是忍不住念叨出声:“这……这怎么可能?”
“你们真以为自己当初做下的事情隐蔽到没人知道了么?实话不怕告诉你们,这京城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了锦衣卫的耳目,别说你们做的这些事了,就是再想的事情,也都在锦衣卫的记录之中。如今,你们的那些产业也早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虽然他们不在你们名下, 但只要仔细查上一查,便能知道那些产业的东家都与你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苏旭他所交代的一切,即便你们不肯招认,有了这些人证物证,也足以定你们重罪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讲?”陆缜一番疾言厉色的说话,直说得众人一阵胆战心惊,期期艾艾下,竟没一人能回出话来。
显然,这些人的心理素质远比陆缜以为的要差,此时被揭开曾经的罪行,早已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早已认定这起三年前的案子是不可能再被人翻出来了。当初他们办事也很干净,几乎就没有留下什么手尾后患。可谁能想到,原来自以为隐秘的勾当竟全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呢?
而且这一回人家连证人都已经找到,并写下了证词,这更是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突遭打击,自然是心神大乱。
看出他们心中的慌乱惶恐,陆缜继续加着砝码:“实话告诉你们,本官早已入宫将你们的罪行告知陛下。陛下震怒,这才命锦衣卫将你等悉数捉拿。现在你们能做的,就是老实地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全数交代出来,以求得陛下宽宥。若还有敢抵赖不招的,我锦衣卫诏狱可已经空了好久了,正可以让你们试试个中滋味儿!”
顿了一下后,他又眯起了眼睛来:“另外,还有一点。本官知道这次之事其实应该有个主谋之人,而且他还不在你们中间。只要你们能将此主谋交代出来,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本官可以奏请天子,适当地为你等减轻罪名。言尽于此,你们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便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只留下了一众满脸惊慌犹豫的官员在堂内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