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一来,朱祁钰感觉着连后宫都有些待不下去了,整个人更是感到一阵阵的烦恼,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以往为藩王时,他看自己皇兄当皇帝还算省心清闲,大小事务都有司礼监和朝中官员帮着打理,他甚至都有时间专门和自己谈论所谓的扫平北方,重现太祖太宗时荣光的理想。
可怎么换了自己当这个皇帝就这么不一样呢?刚登基时被蒙人打到京城,几乎连性命都不保也就罢了,毕竟不是那样也轮不到自己当这个皇帝。可是之后这几月里,自己也是忙得团团转,一天里都没多少时间可以歇息的,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难题……难道自己的才能真是远逊皇兄,所以不能跟他一样游刃有余么?
更叫朱祁钰感到憋闷的是,自己的这些烦恼还没个倾诉的对象,无论是那些朝中官员,还是后宫的太监什么的,显然都不是适合的说话对象。要是自己能有个可以倾吐心事的朋友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就猛地一动。当初那个肯为了自己而和当权太监对着干的年轻身影又从心头冒了起来:“或许他是唯一一个还能跟朕说说心里话的人了吧。”
在一番踌躇之后,朱祁钰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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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事彻底结束,兵部衙门算是清闲了下来。
陆缜又因为要在两个妻子面前好好表现,所以每日里都是照点下班,天还没黑呢,他的马车已停在了自家的大门口。
还没等陆缜下得车来,一直守在门前朝外张望的管家祥叔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老爷,刚不久前突然来了个年轻公子,说是您的旧友,现在前厅等着呢。”
“哦?你没跟他说我最近不见外客么?”陆缜皱了下眉头道。最近那些言官总喜欢没事儿找事,前段时日就有人弹劾自己结党营私,所以陆缜为了避嫌就谢绝了一切应酬,也不见外客。对此,祥叔作为府上的管家应该是知道怎么应付的,今日怎么就让个陌生人进门了?
“额……老爷恕罪,小的实在不敢拦着他们。因为那公子身边的伴当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祥叔低头解释了一句。他也是京城里的老人了,当然是知道锦衣卫有多么可怕的。
陆缜这才明白过来,但同时心中的疑虑更甚了一些:“居然有人拿锦衣卫开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在他想来,这天下间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张扬行事,又和自己有些交情的,似乎就只有南京的徐小公爷了。
只是,他这时候怎么会又来京城了?心里犯着嘀咕,陆缜还是稍稍整理了下心情,下车之后,朝着前厅行去。他甚至在心里都想好了怎么跟徐承宗套近乎,同时试着问出其来意。
可在他来到前厅,看到守在那里的五名高大汉子时,整个人却是呆住了,原先的想法立刻就被彻底推翻!因为这几人他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都是在宫里,常伴于天子跟前的禁军高手。
既然在厅前守着的是他们几个,那祥叔口中提到的年轻公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这让陆缜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在和几名宫中禁卫打了个照面,互相点头示意之后,陆缜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迈步来到了前厅门前,朝里望去,正看到了当今天子朱祁钰那张满是忧虑的年轻脸庞。
果然来的是他!陆缜心里叹了一声,但还是大步上前,朝着已经看过来的天子行下了礼去:“臣拜见陛下。陛下突然驾到,实在让臣惶恐……”
只是他这跪拜的姿势却没能做完,因为已经被赶过来的朱祁钰一把给搀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