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的确是稀罕物,宴会厅在座各位也只有其中的两人曾经喝过。
一个是小霍尔特,说好听些叫富家子,说难听点就是土豪不差钱。联邦这种地方,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没多少东西是买不来的。
另外一个喝过这将军红的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乃是那位一直面向卢卡斯,脸上堆着笑容的宋教授。今天宋教授那张老脸上始终堆着笑容,完全不曾拿出在北域松岩大学面对他的研究生、本科生、专科生,甚至是助教们时的嘴脸。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人畜无害的老狗。
不过这会儿宋教授老脸上的笑容倒是渐渐的收了起来,他举着杯子没有往下喝,只是看着里面那如血般鲜红的酒液,看着自己映在杯子里的满头梳的整整齐齐的白发发呆。
......
十年前,宋教授曾在长平机甲学院里做过一段时间的访问学者。那时候的宋嘉荣还不是教授,只是一个正在努力评副高级职称,也就是副教授称号的普通讲师。那时候的他正好49岁。毕业留校工作至今,快50的人了连个副高级职称都没有......年纪偏大,成就不高。扔下老婆孩子,一个人苦熬苦业的跑去长平星学习,简直就是学术圈儿里的惨剧。
宋嘉荣任职年限足够,在联邦的非著名科学期刊也发表过几篇无关痛痒的论文。对于45岁以上教职人员,拥有硕士文凭便足够评副高级职称了。要说为什么一直没有评上职称,其实还是自己的人脉太差。教授这东西不是参加考试考的,需要在学术圈儿里用体制内那套方法来评,这就很麻烦了。要不自己在读个博士?可想到自己已经是快50的人了,在低头认个导师也实在是有些难看,低不下这个头。
学术圈儿,学术圈儿。无论什么圈儿都是要混的,混得出来是个人物,混不出来就烂死在里面。
联邦的各个大学普遍和各种商业机构、企业之间存在合作关系。体制内的企业还好些,跟联邦这些专家教授们合作的时候相对和谐。但那些从市场中打拼出来的企业同这些专家教授们接触的时候便明显不容易适应。
有些企业家说过这样的话,“做买卖,大家图的就是钱,看在钱的面子上,很多事能过的去就过去了。为利撞破头,没有利益冲突的话大家都是好兄弟。学术圈儿里还真不一样,又要钱,又要脸,又要学术地位,还要搞体制内那套上蹬下踹拉帮结伙的手段。随便跟谁说两句话,说着说着就被各种专家教授给习惯性的‘教育’了,好像自己又当回了小学生。”
大多数成功的商人眼光都算犀利,这几句话差不多也把大多数专家教授们的生活圈子给点评的差不多了。拉帮结派、上蹬下踹,外加欺负欺负学生。这话虽然有些过于贬低,但总的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了。至少能从这些话猜的出来,一个毫无人脉,像赵强学长那样留校当老师,一点点攒资历熬日子,想在学校里往上爬是有多难。
宋嘉荣从未走出过各种大学学校的校园,本人既没多少见识,专业上的建树也不高。也不知怎的,他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开发出某种拥有固定造型防御性能量体的结晶。随着天马行空切完全脱离实际概念一章章、一段段罗列在纸面上,他的又一篇无关痛痒的学术论文再次发表在了联邦的某本学术期刊上。
他那套理论很简单,用光构结晶释放出的能量体模拟盔甲,令防御性能量体始终附着在机甲表面。
对机甲和机甲士来说,优点很明显,重量轻、机动性强、控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