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只剩下10分钟了?”
“我们不是一样的计时嘛?”
“他妈你们时间不一样怎么不早说!”
“都先别急……我们慢慢屡一下……”
两边此起彼伏起嘈杂慌乱的质疑和争论,谁也不听谁的,炸锅炸的非常突然且持久。
陆织却盯着指尖的墨点子独自陷入凌乱。
明明是在见到白忍之前出现的墨点,怎么会和好一会儿之后白忍画下的图案一模一样?
时间错位?
那谁是未来?谁又是过去?
墨点是白忍画下的,以此为对照点,十几二十分钟前的陆织手上发现了同样的图案,就是说,白忍那边的时间比他这边慢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这样说来,殃殃的淘汰就不能以对应空牌来算。
可是,明明对面都没有人被淘汰。
难道这晚的淘汰与否跟谁进柜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空牌注定要淘汰?
这也不对。
按照题目,黛莉要将客人带出房间才算淘汰,空牌根本就不存在于房间里,又怎么会算作离开?
进入这游戏以来,陆织头一次有了没有头绪的无力感。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的推论都可以轻易被推翻。
明明他和白忍之间有着共同命运的联系,却出现了一边过关一边被淘汰的情况。
难道墨痕也是巧合?
殃殃躲在教授身后,像只受惊的奶猫,教授轻拍着她的手背温柔安抚着。
另三人和对面黑胖子、皮衣男还有白领女吵成了一锅粥。
混乱之中,陆织沉着脸走到大屏一侧。
两边的布局虽然类似,灯光却截然不同。
陆织这边一离开中间聚光灯下便是走到了暗处,不仔细分辨几乎看不分明神色。
而白忍那边却是亮的如同白昼,从前到后,自左及右的敞亮。
陆织这样一挪动,好似独自从白日走进了黑夜里。
隐藏在一片争论躁动氛围中,看起来毫不起眼。
可是却恰好落在了白忍眼中。
鬼使神差的,他也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陆织的双眼反射着屏外的亮,在黑暗中熠熠生光,他抬了抬下巴,对着跟他走过来的人问道:“白先生,方便问一下,在挂掉视频的几分钟后,你们倒计时结束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虽是隔着屏幕,但离得极近,陆织情不自禁直起了身子,白忍却还是高了他一个头顶。
“叫我白忍吧。”那边忽然说。
陆织愣了一下,“好,白忍。”
“有个这么高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白忍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腿根处,“手里拿着邀请函,说要发给斯黛拉。”
“‘奶奶’的名字?”
“大概是吧。”
陆织皱眉,心里芜杂成了麻草,拿着‘奶奶’卡牌的是教授啊。
而且这确实也证明了‘剪刀’的猜测是对的,按照时间推理,这一晚都是两边的第一晚,可是殃殃为什么会被淘汰呢?
“因为‘斯黛拉’已经在柜子里了,所以小女孩转了一圈又走了。”
“一句话都没说吗?”陆织问。
“说了很多。”白忍说。“但没什么重点,小孩子的话没有什么逻辑,就是一直在质问其他人,斯黛拉在哪里,但却一直没有要自己去找的意思。而且——”
陆织眯着眼看向他。
“齐韵——就是我们这组拿到剪刀卡牌的那个女孩,一直在柜子里哆嗦,柜子抖得快要倒下了,小女孩都像看不见一样,所以——”
“只要正确的人进了柜子,就一定可以通关。”
白忍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们这边有一个人淘汰了。”
声音不大不小,稀奇的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六个人也不吵了,转过身来瞪着陆织。
殃殃在教授身后怕的快要哭出来。
“那小白脸,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信息,一早不说?”黑胖子三两步跨过来。
陆织这边其余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贸然说什么。
这边已经淘汰了个人这事,虽说拿不准会产生什么后果,但每个人都觉得不该让对面知道。
他们得掌握主动权,凭空输了个名额可能会让他们立场艰难。
“不说你他娘的又能怎么样?”涂东奇却当先站到了陆织前头,“你们问了吗?啊?再说了,谁知道你们那边到底是不是游戏的托,不摸清楚底细就全告诉你了,你当都跟你一样是傻子?”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白哥你听听,你在这费心解密,人家还当我们是托呢,老子他妈的要是托直接第一个淘汰了你!”黑胖子骂骂咧咧的冲着大屏吐了口口水。
【登陆者,你的唾液很脏】
完全不属于小女孩的戏谑男声在这副本中第一次响起,这游戏里从未出现过类似于普通游戏会有的机械音,全是逼真的人声。
就好像是一个人抱着胳膊在轻松宣布你的命运。
紧随着一阵斯斯的电流声,房间内再次寂静,同时,黑胖子卡牌上的绿灯倏然变成了黄色。
“是小上帝的声音。”马力悄悄在陆织身后解释,“每个副本都有个管理员的,小上帝有时候会在,但很少人见过。不在的时候,只要出声音,就是警告,喏,黄牌了。这胖子再被警告一次这局直接淘汰了。”
黑胖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屈又怒,涨红着脸就要隔着屏幕跟涂东奇干架,刚迈了一步就忽然停了下来。
“闹够了没。”白忍声音轻而淡雅,目光垂着没一点狠戾,那黑胖子却忽然蔫了似的,摸着鼻子悻悻的就走了回去,临走前还狠瞪了那边一眼。
“你继续。”白忍说。
两边争吵胶着,陆织却始终神色淡淡,到黑胖子骂着脏冲过来的时候才极轻微的蹙了下眉。白忍问他,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第一次接通视频的时候,我们刚好倒计时结束,这个时候淘汰了一个人,原因存疑。这次应当对应你们刚才结束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