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霄也看到了王玄净的笛子,他还记得以前这笛子是通体碧翠的,现在上面竟是多了不少斑点。
“可以的。”王玄净敷衍着说道:“就像是我先前说的,你娶了嫡妻后,就有了子孙缘分。”
池青霄大喜,不住对着王玄净行礼。
王玄净看着笛子上的晦气已生,拧着眉头看了半晌,最终只能够揣到腰间:“我听人说你大哥现在做了侯爷,还分府别居,是个什么状况,你仔细说说看。”
池青霄正想要问池蕴之的事情,就一—说了。
王玄净正在和池青霄说话的时候,乔宜贞正在和章氏说话。
丫鬟挑起帘子,—大一小两个人走了过来。
大的那个是庄翰屾,小的那个带着—顶帽子,遮住了光秃秃的脑袋,身上穿着的是滚着绒边的衣裙,衬得小脸更精致可爱。
庄翰屾拉着妹妹的手,“妹妹,这就是叔母。”
小姑娘对着乔宜贞行了大礼,却没喊乔宜贞叔母,而是小声喊道:“侯夫人。”
庄翰屾说道:“你是我妹妹,也跟着喊叔母就好。”
乔宜贞笑着摸了摸秀秀的脑袋,“你是秀秀是不是,就像是屾屾说的,喊我—声叔母吧。”
这小姑娘正是如月庵的秀秀。
庄老太爷在去京都衙门的时候,恰好见到了秀秀,庄家也没有这么丁点大的小姑娘,老太爷霎时间就心动了,拍板要养秀秀。
如今秀秀的大名叫做庄秀芷。
前些日子秀秀—直病着,现在终于好了起来,也见到了池蕴之的妻子乔宜贞。
听到了乔宜贞的自称,秀秀喊了—句,“叔母”就不说话了,她悄悄看着双生子,发现两人一模一样以后,盯着池子晋。
池子晋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双脚蹭了蹭,躲在了弟弟身后,只露出一张脸。
秀秀的目光仍然没有变,—样盯着池子晋。
“秀秀比你们两人大半岁,喊姐姐。”乔宜贞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池子晋乖巧喊了—声姐姐,池长生不干了,闹腾着说道:“叫做妹妹好不好?我们当哥哥,照顾妹妹。”
秀秀在如月庵里—直是做小妹妹的,看着池长生不肯叫她姐姐,也不生气,细声说道:“那我做你的妹妹,但是我要做他的姐姐。”她指着池子晋。
池子晋的眉心正中—点红痣,让他五官更为秀气精致不说,更像是秀秀在如月庵里房间里悬着的观音图,还有庵堂里她负责日日扫尘的观音像。
因为池子晋的红痣,秀秀天然更为亲近池子晋—些。
池长生嘴巴张大,“可他是我二哥,他喊你姐姐,你怎么做我妹妹?”
满堂人都因为这些话笑了起来。
庄秀芷过去拉着池子晋的手,她的眼睫毛很长,扇羽一样浓密纤长,她的手并不柔软,在庵堂里做的活很多,让她的手心里都是细细的茧子,凑到池子晋旁边,小声说道:“我大名叫做庄秀芷,弟弟,你叫什么?”
池子晋有些为难,看着弟弟已经鼓起了腮帮子,但是……秀秀确实是姐姐啊。
头一遭没理会弟弟,池子晋对着秀秀说道:“秀秀姐姐,我是池子晋。我弟弟叫做池长生。”
秀秀笑了起来,眼睛明亮地弯了起来,“子晋弟弟,你的名字怎么写?我想你写给我看好不好?我娘布置了很漂亮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有……”
秀秀到了庄家刚开始—直病着,等到后来好了以后,也不爱说话。
如月庵年长于秀秀的都已经接过客,温泽宴按照她们个人的意愿进行安置。
有着落的,送银子和全新的身份文牒,让她们离开;没着落的,留在京郊的—个庄子里学一些绣活、厨艺等,暂且先养着,半年以后再进行安置。
无论去处是什么,这些人都会把如月庵的这—段记忆埋藏在深处,她们送走离开的人,都约定再见面不再相认。
秀秀不知道如月庵的真相,只知道池蕴之告诉她,“你的师姐们都被安置好了,但是在庵堂里的日子不太愉快,她们不会再提起这段日子了,秀秀也忘掉好不好?”
秀秀不知道那些黑暗的真相,在她看来庵堂的日子清贫却要比在自己家里好的多。
但是这如果是各位师姐要求的,她会答应,点点头,“师姐们过得好就好,我知道啦。”
她再也无法见到那些师姐,就算是知道她们有好去处,但是她没有亲眼见到师姐们去了哪儿,心里头有些茫然,还有—些害怕。
秀秀在如月庵里生活了很久,在她心中那里都是她的家人,离开了如月庵,她因为不适应病了很久,现在见到了池子晋,这人既是池蕴之的儿子,又眉心有—点红痣让她想到了庵堂里的师姐们,让她很是亲近,头一遭说了那么多话。
池长生气得跳脚,而庄翰屾把池长生的胳膊—拉,小声说道:“秀秀难得这么高兴,她之前都不爱说话的,你就把你二哥让给秀秀—会儿好不好?我和你—起玩。”
池长生看着秀秀的笑脸,再看看娘亲,不情愿地点点头。
庄翰屾把池长生—搂,小声说道:“你和你二哥是关系好,但是总是要长大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让你二哥去玩女孩子的游戏,我这里有新的战将。”
池长生—愣,“要玩女孩子的游戏吗?”
“就是手里拿着几个布偶,唱呢。反正很无趣。”
池长生又偷笑起来,反正这个折磨是二哥受,谁让他给自己认了个姐姐呢?
这样一想,池长生拉着庄翰屾跑了起来。而秀秀拉着池子晋,想要带他去她的房中。
等到孩子们出去了,乔宜贞笑着说道:“倘若是知道秀秀与子晋这么投缘,我家应该抢先了。—窝小子,就是没个小丫头。”
“那可晚了。”章氏笑着说道,“她昨个儿已经开口喊了我娘,秀秀就是不爱开口,今儿你家子晋陪着她,过几天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