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们在乞讨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年纪和你们相仿的，没有组织管理的老人？那老人驼背，还操这一口外省的口音？”苏默言语气柔和地问着，想要通过他们的口中得到失踪者的线索“我好像是见过！”侯爷爷挥着拳头，“那时候我还让他小心来着，怕他也被我们这个组织盯上，让他离我们远点。”
“我想起来了！”赵爷爷也点着头，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和他聊过，那老头儿人不错，就是家庭不好，儿子也不争气，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养着儿子！不过怎么也都比我们好，我们被他们拐了之后，家里人都不知道报没报警！唉……就我那儿媳妇，估计恨不得我死在外面了吧！家门不幸！”
侯爷爷也抹着眼泪，叹着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我们这里的这几个人，多少都是家庭有问题，才被人盯上的，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我也觉得很好奇，”苏默言带有探索的心情问，“拐卖妇女儿童我都能够理解，拐卖你们这些老人……我还真是头回听说！他们拐了你们，单纯就是为了让你们去乞讨？”
“算是吧，至少我俩的情况是一致的。”赵爷爷叹着气，抹了抹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像我们这种行动能力差，没有逃跑能力，卖相可怜的人，在乞讨这行的价值很高。当然，如果我们乞讨不到一定的数额，也有惩罚，不给我们吃饭，还会挨揍，唉……”
“对，不光是我们！”侯爷爷顺着赵爷爷的话补充下去，“这几个人丧心病狂，连这里的女人都不放过！你看到那三个孩子了吧，那孩子可都是他们的亲骨肉啊，竟然都能如此糟蹋！可想而知，这几个人有多变态！”
“什么？”苏默言一紧张，差点没把油门当刹车踩上，他平稳了一下车子，又问，“那三个孩子都不是拐回来的？是……是出逃的那个人和被拐的女人生的？”
“不止是老板，那个司机也参与了！”赵爷爷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惋惜，“要不然我说这些人没有人性呢！这三个孩子都不是在医院生的，就在那破房子里，连个大夫都没有，接生婆也没有！你说说，万一出现啥问题，这女人岂不是就死了？”
“能告诉我，孩子都是是哪个女人生的？”苏默言目光凝视着前方，心中更不是滋味。
第342章 命运悲惨
“被你们带走的慧慧生了两个，还有一个是比较正常的女娃子小薇生的。”赵爷爷回答着，“慧慧这孩子命苦，想要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她乞讨的钱也总是最少的，经常被毒打得不成样子。小薇比较乖，也会讨他们喜欢，她在这里吃的苦并不多，就是苦了慧慧啊……那丫头的命太苦了。”
太平盛世繁荣昌盛的慈山市，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组织，让苏默言痛恨得牙根直痒，这些人的确应当得到惩罚。
“这次好了，我们都不用再受苦了！”候爷爷靠在车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就是不知道如果我都不去乞讨了，那么还能做什么……”
候爷爷的话重重地撞击着苏默言的心，让他不由得去思考这些人的后路。
两个弱智的女子即便找到了亲人，亲人也未必能够善待，毕竟如果真的照顾的好，那就不至于被这些人贩子拐走。
两个老人身体都有残疾，家庭情况堪忧，儿孙不孝，就算被送回去，还不如流浪街头。
两个被打成残疾的成年男子，如果重新回到家里，不知道亲人能否接受这样残缺的他们，能否正视他们的存在，又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最难处理的是冯慧和小薇，她俩和乞讨头目相继发生过关系，即便不是在情愿的情况下，也为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们回到了家，那么孩子怎么办？如果她们带着孩子，家里能够接纳吗？就算能接纳，这个社会能接纳吗？别人对她们的评价，足以让这两个女人被唾沫淹死，人心可畏。
刑侦一队因为抓到了“乞丐”的组织再次乱了套，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都被这几个受害者的遭遇牵动着，就连邢鑫的脸上都多了一分戾气，随时有暴走的可能。
苏默言冷着脸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着不愿意配合的那个司机。
司机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苏默言，张口闭口说他一概不知。
邢鑫猛然把审讯本子摔在了桌子上，瞪这牛眼一般大的眼睛，厉声吼着：“你再说一句不知道试试？被你们控制的这些人都已经指认了，还想抵赖是吗？要是聪明的，就赶快交代出你们的主谋，这也算你立功，不然的话！哼哼……你就等着蹲大狱吧！被人当成了挡箭牌，自己还觉得挺得意呢！”
只可惜，邢鑫说了一大串的话，对司机完全没有任何效用，他依旧一个字都不交代。
苏默言一直在揣测这他的心里活动，究竟是什么，才让他如此坚决的不妥协。
他审视着司机的表现，对这个人展开了全方位的“进攻”。
另一面，刘一美和古月都被安排到了安置乞丐的办公室里，进行心理疏导，和劝慰工作，希望可以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两个年纪大的老人还好，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两个智障的女子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小薇一直都在哭，想让警察帮她回家。
这三个女人一哭起来，孩子也跟着开始哭着，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斥着哭闹的声音。
叶静怡被吵的头都要炸裂了，她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不耐烦地问古月道：“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原本古月对这些人就束手无策，叶静怡的质疑声，让她瞬间不再退缩。
“必须行！”古月站起身来，把叶静怡当在了门外，“苏队说了，这些事情不让你碰，你最好离我们远点。”
“你——”叶静怡本想和她争吵几句，可她想到苏默言在大家面前说过的那番话，也就忍了下来，“古月你记住，要不然你就一直嚣张，如果等到我翻身的那天，看我怎么把你踩在脚下！不要以为，我一直都不会接触案件，一旦让我有翻身之日，我会把你踩的很惨。”
古月冷笑着，她一定会好好学，尽快成长，绝不给叶静怡机会。就算，曾经叶静怡是警校的传奇校花级别的人物，古月也绝对不会认输。
两个女人在争吵之际，审讯室里却异常寂静。
审讯室里，只能听见司机手腕上手铐和小桌板发生碰撞的声音。
邢鑫不开口问，司机也不开口说。
苏默言在等，等待一个结果。
突然，手机“叮”响了一声，一条消息发了进来。
消息里记录着司机和他的合伙人的联系方式，以及俩人的通话记录，还附带了一份他俩在微信里的录音……
苏默言的嘴角微微上翘了，案情逐渐明朗，即便他继续争辩，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默言敲了敲桌子，打破了审讯室的宁静。
“豪哥，对吧？你也不用隐藏，就算你不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作案的确实证据。”苏默言晃了晃手机，读着俩人的微信内容，“强哥，条子已经把冯慧带走，地点很可能已经暴露，赶快撤，我开车往回走！收到，小豪你注意安全，不要被条子尾随。”
鲁豪身体微微一抖，他还以为把手机聊天记录删除，警察就找不到他们交易的秘密，却没想到数据可以被恢复！
“豪哥，我劝你还是交代吧，你不说，那么所有的罪名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交代了呢，至少你上面还有一个主谋！”苏默言劝着，一副要当老好人的姿态，“当然，如果你够义气，为兄弟担下了这份责任，就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夸你够意思呢，还是骂你笨是个蠢蛋！？”
鲁豪身体微微一抖，心里的坚定被苏默言撬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