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世筠,“……”
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眼底都是不敢置信,是真的不敢置信,秦樊刚会这么直接和自己说出他和歆雨的事情。
这个儿子……这个被他放逐在国外,整整28年的儿子,自己是真的不了解。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和他走近,可是事到如今,他心里已经很清楚,这个儿子,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共处在一个世界里,他现在倒是庆幸,当初还算是留着一手,并没有将路氏的股份都转到他的名下,至少现在很多事情,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路世筠一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两条粗眉紧拧着,到底是打滚在商场上的老狐狸,能够让路氏走到今天这样的规模,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点了点头,反倒是笑了一声,用手中的拐杖往边上的大班椅上一勾,凳子滑轮滑到了他的身边,他也跟着坐下来,“樊刚,你这是在和我承认,你有多么的不顾伦…理道德,分明是你弟弟的老婆,你却要这样伸手过去染指,你现在竟然还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你觉得,你做的对?”
“伦…理道德?”
秦樊刚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燃了三分之二的烟,无名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大班桌的桌面,很是轻微的声响,在这个偌大的,也是压抑的空间里,更是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力。
男人的薄唇勾起的那抹弧度,浅淡的,性感的,却是带着几分凉薄,“在我的世界里,倒是真的没有所谓的伦…理道德这个说法,我是个私生子,不是么?本身自己的出身也就不算是多么的光明磊落,分明就是大儿子,自己的亲生父亲却让小儿子随他姓,我的母亲应该是先认识的你吧?她却莫名其妙被人驱逐在英国那个地方——28年。”
“这28年来,你让我母亲一个人在英国承受着一种怎么样的压力?而你又在这里,如何的风光?你要说伦…理道德,这些我倒是真的从来都不关心,我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在我秦樊刚的世界里,我只知道一点——如果是我认定了的女人,我不会让她成为我见的不光的女人,当然她身上披着什么颜色的外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天,我身上是什么颜色的,她身上也会是什么颜色。”
秦樊刚无视路世筠那张如同是便秘一样,五彩呈现的老脸,又是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最后直接就将烟丢进了烟灰缸里,他颀长的身躯从大班椅上站起来,随意地拢了拢西装外套,低沉的嗓音,是势在必得的霸气——
“我进来就是来和你说明白这件事情,正如你说的,人我是染指了,但是不是染指一下就收手,而是打算要了她一辈子,至于你同意与否,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樊刚轻轻松松丢下这么几句话,转身就走。
路世筠气得举起手中的拐杖,指着秦樊刚的脊背就低吼道:“——你做梦!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竟然好意思和我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让歆雨跟着你,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这是路家的耻辱!”
“路家的耻辱?”
秦樊刚侧了侧身体,他一手握着门把,闻言的瞬间,挑起一边的眉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路世筠那双几乎是要喷火的眼睛,语气鄙夷,“我还以为路家的耻辱已经够多了,这应该是最不足一提的一件事,你为何要这么紧抓着不肯放手?”
“……你——你——秦樊刚!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父亲?!”
路世筠气得脸部都已经扭曲了,他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这会儿的脸色苍白倒真不是装出来的,是被气出来的。
秦樊刚蹙眉,锋利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沉重的情绪,却也不过就是稍纵即逝。
父亲,真的是一个太需要有责任的词,可是在路世筠的身上,他体现的都是什么?
也不过就是——自私自利。
“那么你,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么?”
秦樊刚背对着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捏着门把的手也跟着用力,拉开了会议室的门,迈开长腿就走了出去。
“……”
偌大的会议室,此刻就显得格外的空旷,头顶是中央空调,其实不管是哪个季节,公司的中央空调都是恒温的,路世筠此刻孤立地站在会议室的最上方,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看着整整齐齐的一排凳子,还有这张桌子,忽然有一股冷意窜上来,从脚底直接到了自己的天灵盖,让他的身子不由晃动了一下,幸亏是门外等着的管家,见到了秦樊刚脸色沉沉的出去,就知道里面肯定是情况不对劲,进来就看到路世筠一脸苍白的样子,他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