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继续不依不挠地追问着柳小光,我站在旁边一阵冒汗,好像这真成了师傅的家事似的,弄得柳小光和那老头儿倒是一阵畏畏缩缩。
“还需要什么证据,谁不知道村北头的刘瘸子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整天没事儿在村子里瞎逛悠,一准儿就是和刘瘸子勾搭上的!”
柳小光憋屈地低着头,依旧是硬着脖子说道,像是亲眼见到了似的。
“作孽啊……作孽啊……”
那抽旱烟袋的老头儿,听到柳小光的诉说后,不停地摇着头,唉声叹气,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啥?怎么又蹦出来个刘瘸子?”师傅诧异地看了看我,我顿时表示不知,要知道那柳王氏,也就是王翠翠只是讲诉了自己被迫并受到虐,待的经历,关于这柳家沟复杂的村民关系,我还真是不知道,但见老孙头一筹莫展,我当即走上前去。
“按照你的意思,难道是你堂嫂和那刘瘸子有染?有没有更加让人信服的证据,若仅仅是猜测,那可是对你堂嫂的侮辱啊!而且……也是对那位村民的侮辱!!”
我想了想,一脸慎重地问道。
“我可没有胡说!”柳小光气呼呼地找了个石台坐下,紧接着说道,“那女人死的时候,原本我堂哥也不知道,但听到村北头有人喊死人了,才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结果去找就发现是光溜溜的躺在刘瘸子的院子里,呜呜呜……我堂哥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找到这么个女人……”
说着说着,柳小光竟是哭了起来,一旁的老头儿,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袋,却是二话不说,不断地唉声叹气。
“行了行了,柳喜家现在何处?带我去!”
老孙头冷不丁打断场内的压抑气氛,一把将柳小光拽了起来。
“他们家弄成那样,伤风败俗,去了多丢脸啊……”柳小光挣扎着不肯去,但却是拧不过老孙头的一把气力,生生被他提了起来。
我对师傅如此无礼的举止,顿时无言以对。
“他不愿去就算了,老哥,我带你去!”
老头儿敲了敲旱烟袋锅子,起身将旱烟袋背在身后,苦叹一声说道:“我老烟锅子好歹也是本村的村长,你们外乡人第一次来探亲,我不能不帮衬帮衬,得了!走吧。”
闹腾半天,敢情这自称老烟锅子的老头儿是这个村的村长,难怪没有和其他村民一样开溜。
“老烟锅子,你们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村长怎么还有心情躲在村口抽旱烟袋?真是不像话!”
老孙头吹了吹胡子,竟揪着对方一顿训斥。
“这……唉,我倒是想管,但哪里管的起啊……”老烟锅子摇头叹息,苦着脸说道,“柳喜家出了这种事情,偷汉子可是我们柳家沟千年都未遇到的事情,简直是破坏我们守了上千年的优良传统,现在倒好,十里八村,就是整个鲁县都知道柳家沟有个女人偷汉子,全村村民都对柳喜一家唾骂不休,谁敢上前管就甭想落个好,我也不是没管,但还未走进柳喜的家门口就被骂了出来……两头不捞好啊……”
“这么严重?!”老孙头捋了捋胡须,当即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正当他准备收起酒葫芦,我连忙讨过来也灌了几口,师傅瞪了我一眼,却是没有阻拦我,继续问道:“所谓死者为大,总是要有人帮忙为其下葬的啊!”
“谁会去帮忙?再说,谁又敢去呢?”
老烟锅子抛了个无奈的眼神,接着说道:“老实人犯起浑来,那可是厉害着呢,全村人对他们家指指点点,他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闷声不响的,心里的郁结肯定不会小了,这两天谁敢靠近他们家大门半步,轻者被骂走,重的直接扔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