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朝堂上此起彼伏的声讨,北境使臣抑扬顿挫的愤慨措辞,让楚宣帝皱紧了眉。
“太子,你来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楚宣帝实在不想听那北境使臣说话了。
“是,”楚宁点了点头,侧眸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尔佳,继续道,“月姑娘的确是溺死在湖底,但是究竟是失足落水还是别人的陷害,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调查?这还用得着调查?!”那北境使臣气急打断了楚宁的话,“月姑娘身上绑着绳子,而那绳子的另一端是连接湖底的石头,她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和石头绑在一起吧?!这明显就是你们楚国图谋不轨!陷害我北境子民!”
楚宁脸色微变,“使者大人可不要信口胡言,别忘了昨天晚上王子殿下是一个人与我们一同出游,那各位大人包括月姑娘都应该安分地待在宫里才是?为什么独独是她却出现在了外面?莫非月姑娘秘密出宫是有其他隐情?”
“你!”使臣一噎,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月姑娘已经这样了,贵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北境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落,朝堂一片沉寂。
罗尔佳没有说话,但也没阻止那使臣的话,算是默许了。
如此一来,如果北境一直抓着不放,可就麻烦了。
楚宁想了想道,“我们一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但调查真相也需要时间,还请使臣大人谅解。”
那北境使臣哼了一声,“我们北境子民都是绝对的忠诚于我们的王子殿下,月姑娘也向来行事低调,是万万不能做出忤逆王子殿下命令的行为。昨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离开宫门,月姑娘却偏偏出了宫,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是有人在可以哄骗吗?!”
楚宁轻笑一声,面不改色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使臣大人相信自己国家的子民,我们也一样信任我们国家的子民,我们的子民向来毗邻和睦友好,是不可能做出让人溺死的事的,而且……有件事可能要提醒使臣大人一下……”
说着,楚宁看向了那位北境使臣。
北境使臣一脸不屑,“什么事太子殿下尽管说。”
楚宁继续道,“不知道月姑娘早前是什么想法,还是家国不容,所以才来到我们楚国呆了几年,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排除月姑娘在这些年的罪过什么人,万一是仇家寻上门……”
“不可能!”使臣脸色很难看,尤其是在听到楚宁说出家国不容这四个字时。
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国家多么忠诚和睦,可下一刻就提到了月姑娘因为家国不容而出门在外?
“使臣大人别激动,本宫也是随便猜测,具体还要仔细查明。”说着,楚宁又看向罗尔佳,“王子殿下觉得本宫的建议如何?”
罗尔佳盯着楚宁看了一会儿,低笑一声,“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楚宁点了点头,没说话。
散朝之后,楚宁看到身边的徐若之似乎身体不太舒服,跟他说话也总是心不在意,这种情况从前几天就开始,忍不住担心问道,“若之,你最近怎么了?”
徐若之皱眉,“身体不适,老毛病了,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快好了。”
虽然说得轻巧,但楚宁还是看到了徐若之说话时的力不从心,脸色也有些泛白,便道,“最近注意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你先回去吧。”
徐若之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楚宁皱眉看着他匆忙的身影,刚好一转头就遇到了徐丞相,便跟了上去问道,“丞相大人,若之最近是怎么了?”
徐丞相一脸凝重,“殿下费心了,这是他自己落下的病根,过几天就好了吧。”
“嗯?”楚宁疑惑,徐丞相身为徐若之的父亲,解释的话怎么也似是而非的?是真的落下了病根,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了想,楚宁道,“丞相大人有什么难处,可以说。”
徐丞相一家一直拥护着他,而且徐若之如此才华横溢,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没理由不帮。
徐丞相微微颔首,“多谢殿下。”
另一边,云台宫。
云贵妃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铜镜梳头,身后的冬雪带着另一个小宫女,正帮忙编着头发。
冬雪注意到云贵妃今天心情似乎很愉快,忍不住问道,“娘娘,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啊?”
云贵妃笑,“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
冬雪拧眉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惊讶道,“莫非是今天宫里的传言,说兰心公主私自出宫却惨遭……那个的那件事?”
云贵妃哼笑,“最近破事太多,尤其是千落那个死丫头那边,让本宫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也只有这件事能让本宫心情愉快点了!”
冬雪疑惑,“可是娘娘前些天不是还说要帮兰心公主找夫家吗?现在发生了这种事……”
“蠢货!”云贵妃瞪了冬雪一眼。
冬雪从铜镜中看到云贵妃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多话。
云贵妃哼了一声,“本宫说是这样说,可她这个德行和身份地位,有哪个世家公子愿意接受?”
还妄想和秦将军家的二公子扯上关系,先不说千落那死丫头那边会不会答应,人家秦家也不见得会同意这门婚事!
冬雪低头想了想,觉得云贵妃言之有理。
这时,一个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娘娘,兰心公主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云贵妃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这兰儿是真傻吧!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