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川抬起头,眉头微挑了一下,看向毕秋的目光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毕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也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卡了卡嗓音:“看我干什么?看纸。”
南黎川拿着纸走到沙发前,慢慢的坐下,黑发上还滴着水,水滴从他的脖子一路滑下去,没进了浴袍,毕秋的目光也跟着滚进去,像是受不了一样,提醒他:“你把头发先擦了,我不急,回头让人告诉我答案。”
“你先坐下。”
毕秋还坐?她现在想跑,这男人这副样子坐在面前,不要了她的亲命?
南黎川只好又重复一次:“你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毕秋只好转身走回来,在他对面坐下来。
南黎川问她:“你今天出去了?”
毕秋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这些,她现在就在人的眼皮子下面,连打个吹欠都有人通报,口气淡淡:“你不是都知道了?”明知故问。
“怎么想起来买衣服了?”他的口气很轻松,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在和她拉家常。
她有些不习惯,特别是在两人撕破脸之后还在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讲这些有的没的。
“女人不就是喜欢买衣服吗?”她反问。
“可那些不是你的风格。”
“女人都是善变的,况且,你也不要表现的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们才认识多久?”
见她口气不善,南黎川打住话头,又换了一个话题:“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南黎川,你倒底有没有事?”她终于拧起眉,眼里透着一分疑惑和三分的不耐烦,她是真的有些弄不懂这个男人了,之前冷若冰霜的也是他,现在一脸温柔的还是他,他是有人格分裂吗?
南黎川笑笑,依旧没答她的话,而是抬手摸了把领口,一手的水,他弯腰四处看去,像在找什么,几道水渍在灯光下异常的刺耳。
终于,毕秋有些看不下去,冷冰冰道:“地上。”
南黎川弯下腰,把毛巾捡起来看了眼,洁癖发作,抬手扔在一起,似乎打算就这样子等着头发自然风干。
毕秋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目光总是往他滴着水的头发上溜,溜了几次就忍不住站起来,径直的去了浴室,不多时,手里拿了吹风筒回来了。
南黎川微垂着头,听着女人轻巧的脚步声靠近,唇角微不可见的一扬。
毕秋把插头插好,动作有些粗鲁的板正他的头,随即打开了热风,吹了起来。
细嫩的手指在有些发硬的发间穿梭,动作看似粗暴,实际上却是很轻柔。
南黎川有头疼的小毛病,不能湿着头睡觉,所以之前都是毕秋在帮吹头发,她每次都要确定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吹的干干燥燥才会停下,还学会了一套不知从哪学来的按摩手法,手法十分的老道。
南黎川微眯着眼眸,细细的享受着女人的服务。
毕秋吹干了头发,把吹风筒放到一边,手指微有些留连的擦过他的发尖,只一秒的停留,便收回手,冷漠的走回去。
“看好了吧,明天八点出门,你去安排一下,我不想等,也不想你再找什么借口。”说完,她就要伸手抓过那张纸,男人却微微一躲,从一旁拿了笔,在上面郑重的写下几个字:己阅,批准。
毕秋盯着那四个字,每一个毛孔都感觉不舒服,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门一关,南黎川便抬起手,摸了摸干燥的发丝,轻轻的笑了起来。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毕秋早早的就起来打扮,八点整,她准时的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然后抓起外套,拉开了房门。
“你!”阿凡乍一看到出现的毕秋,吓了一跳,好一会,才迟疑着道,“毕小姐?”
只见毕秋头戴着粉色的假发,画着极其夸张的妆容,眼影都在画到太阳穴了,鼻影又深又重,把一管本来就很直很高的鼻子显得更加的突兀,嘴巴上红的像血一样的口红,身上的衣服更加让人不忍直视,整个人夸张的像是要去叁加什么真人秀表演。
毕秋推了推发尾,明知故问:“你是这是什么眼神?没见过女人化妆?”
阿凡昧着良心摇头:“没,没有,挺,挺好的。”
毕秋晃了晃头:“我也感觉挺好的。”说完拉上房门,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摇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