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石听到山炮两个字如遭雷击,他看着千山山的表情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心中不断翻腾,竟怔在了那里。突然千山山将那步摇的尖端刺入她的脖颈,一股鲜血马上喷了出来,溅了尹心石一脸。他才反应过来,迅速上前点了千山山的颈部穴道,又按住了千山山的伤口。他不敢将步摇拔出,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千山山,问道:“你为何要这样?”
千山山此时哪还说的出话,很快就晕了过去。尹心石大声对车夫说道:“掉头,马上去找阁主。”
慕容丰艳看到尹心石愤怒地带千山山离开,心中十分不安。她非常了解尹心石,看到尹心石望着交谈甚欢的千山山和沐天白,眸子里似要喷出火焰,她就立马感到大事不妙。这要是别人尹心石可能根本都不会放在心上,可那个人偏偏是沐天白,尹心石心中最大的敌人,也是他最大的耻辱。心想这个千翩翩也太不懂事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有妻室的男人这般不避讳众人,竟还摘掉了脸上的面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个沐天白身为千家堡的乘龙快婿,又是副堡主,竟然在这种场合邀请别的女人共舞,幸亏千家堡的掌舵人千里冰和大小姐千山山没来,不然还不得给气死。这两个人这么快就熟识还很投机可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丰艳越想越不放心,眼皮直跳,也没心思欣赏表演,于是带着众人离开。淳于佚人的马在万花阁,也跟着慕容丰艳坐进车里。马车行进,忽然听到对面马蹄急速,吆喝不断。慕容丰艳伸出头向前张望,只见尹心石的马车快速驶来,慕容丰艳马上让车夫停车。尹心石抱着千山山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是血,慕容丰艳大吃一惊,淳于佚人也是目瞪口呆,南钰更是惊声尖叫起来。
慕容丰艳摸了一下千山山的脉,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了,此时千山山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慕容丰艳马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想要塞进千山山嘴里,可此时千山山牙关紧闭,根本放不进去。慕容丰艳无奈想要硬掰开千山山的牙齿,这时尹心石接过药丸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口对口用自己的牙齿分开千山山的牙齿将药丸送进了千山山口中。然后尹心石开始给千山山运功,助力药丸的药力快点发挥作用。
慕容丰艳向淳于佚人示意,淳于佚人马上给千山山把了把脉,偷偷向慕容丰艳摇了摇头。慕容丰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可还有那无妄赤树的干果?”
淳于佚人毕恭毕敬的答道:“早就没有了,今年那树根本就没结果实。”
慕容丰艳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尹少堡主几个月前去那里白跑了一趟。”
尹心石全神贯注地运着功,慕容丰艳和淳于佚人也不敢打扰,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唏嘘不已。
回到万花阁,尹心石仍旧抱着千山山不撒手。慕容丰艳说道:“你这是何苦?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刚烈!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现在尹心石心中十分茫然,他虽然之前很生千山山的气,可他没想到她会轻生,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感到无比的心痛,尤其是千山山临自杀前说的那几句话,那两个字,让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他有许多话要问她,可她现在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没心思回答慕容丰艳的话,他不禁有点懊悔不该对千山山那样。可他当时被愤怒,屈辱和嫉妒的火焰烧昏了头,只想也让千山山尝尝被羞辱的滋味,所以才鬼使神差地做了过分的事。
淳于佚人给千山山拔出了步摇,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然后对尹心石说道:“她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恐怕是回天乏术,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尹心石把千山山放到密室里的药池内,心想既然千山山是失血过多,那自己何不给她补充点血液,于是他拿匕首割了自己一刀,流了一碗血,口对口给千山山强行灌下,又给千山山体内输了一会儿真气。
千山山现在虽然气若游丝,但她此时就像是植物人一般,身体不能动,眼睛无法睁开,但是她心里一切都知道。她的灵魂和这个身体仿佛是两套系统似的,她的身体虽然现在奄奄一息,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灵魂,她知道尹心石为她做的一切。她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无法办到,现在这个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
三天过去了,尹心石日夜守在千山山身边,每天给她输真气喂她自己的鲜血,千山山虽未见起色,但也没有再加重,尹心石心想看来自己这样做起了些作用,又继续如此。
到了第五天,尹心石离开了一会儿,千山山拼命控制自己的身体,竟然睁开了眼睛,也稍微能动一下手指,看到尹心石回来,她马上又装作是老样子。心想尹心石这样对自己就好好报复报复他,多喝他几碗血,多要一些他的真气,说不定他的真气对自己练功有帮助。
她回想着自己那天自杀时的情景,心中很是后怕,也后悔不已。心想自己也太冲动了吧,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这么不负责任,怎么会选择自杀呢?她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原因,看来自己是太在乎尹心石对自己的看法了。尹心石把她描述的如此不堪,还那样的羞辱她,让她受了刺激和伤害,她做出这种举动完全是被尹心石激的。她潜意识里想要以死来明志,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是清白的,不是尹心石说的水性杨花和朝三暮四,也不是个有心机有图谋的女人,所以才下意识地做出了过激的选择。自己可真傻,干嘛要在乎尹心石的想法,随他怎么想,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就这样的随便放弃,幸好自己大难不死,以后可得长个心眼,做事不能那么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