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皋真想冲过去问母亲,你们在交往吗?但看到母亲开心的样子,他控制住自己,驱车驶出西郊紫微宫。
谭佳人在谭家龙须面铺盯店,没顾客光临时,她琢磨要不要和父亲打个电话问清楚。
不会那么巧吧,等等,程兰拿着旧照片说要物归原主,难道她找过来了?
有这个可能……他们会复合吗?
那她和贺九皋怎么办,试恋爱还谈得下去吗,更别说结婚了,伦理这一关不好过。
谭义办事回来,换她盯店,“你回家帮劲恒直播吧,中午我叫外卖,你们吃什么,要不帮你们一起叫餐?”
谭佳人心烦意乱,“不用了,你自己叫吧,我没胃口。”
她绕回小院,谭劲恒正摆弄打光灯,案板上放着两种面粉。
谭劲恒看她来了,指挥她调整三脚架。
“我今天直播做龙须面流程,重点展示添加和无添加面粉的区别,你做我助理。”
“好的,常山呢?”
“上课去了”,谭劲恒说,“刚才朱倩姐也问我了,还问常山在哪里上课。”
谭佳人说:“她肯定想找常山赔礼道歉,那天吐了常山一身。”
谭劲恒笑了,“二姐,你这俩闺蜜,一个二愣子,一个老实人,喝起酒来都挺能折腾。”
谭佳人为两个闺蜜挽尊,“特殊情况,伤心的时候喝酒容易醉,她俩平时没那么疯。”
“谁疯了?”谭勤从楼梯上下来,爆炸头发定过型,八级大风都吹不乱,描眉画眼,嘴巴涂红红的,穿着碎花连衣裙,一副老娘美的不行的架势。
“谁也没疯”,谭佳人看着姑姑,“你打扮这么光鲜,要出门?”
谭勤说:“出什么门呀,我来和劲恒一起直播啊,我负责技术指导,既然出镜,总要注意下形象吧。”
趁直播没开始,谭勤把谭佳人拉到一边,神秘地说:“知道你爸去哪儿了吗?”
谭佳人故作不知,摇摇头。
谭勤附耳说:“前两天吧,程兰来找你爸,两人叙旧,反正就联系上了,你爸那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朵了,现在劲恒和谭义接了龙须面这一摊事,他的心思就飞到程兰那儿了,今天说要去花市买鸢尾花到程兰家种花,啧啧,简直老房子着火。”
谭佳人打听,“姑,你觉得我爸要和程兰复合,谈恋爱,还是结婚?”
谭勤露出牙酸的模样,“你爸都多大岁数了还谈恋爱——我也问了,你爸说不指望别的,就当老朋友处,话虽如此,但我感觉多多少少有点那意思吧,老了也不在乎名分啥的,高兴凑到一起说说笑笑,不寂寞,就挺好。”
谭劲恒招呼她们,“你们过来啊,要开始了。”
谭佳人掌镜,谭勤独领风骚,要求口播,谭劲恒和面。
谭勤凹着奇怪的播音腔说:“一架龙须面从和面开始,要经过十二道重要的工序,面条好不好,要看能不能上杆,请看正在和的面,一盆面白的发光,一盆面没那么白,就平常的小麦磨成粉的颜色,大家猜一猜哪种面不能上杆。”
谭佳人朝姑姑竖大拇指点赞,谭勤得意地扬扬头,心说,以前埋没了才华,到现在才放光彩,尚不算晚。
朱倩买了衬衫在申城师范大学门外等常山,她不能欠人情,欠了必须还,不然心里不舒服,那天吐到常山身上,第二天酒醒真没脸见人,早晨偷偷溜走,可总躲着也不是一回事,赔他一件衬衫,才能了结心事。
她看看腕表,距离谭劲恒告诉她的放学时间还有五分钟,再等等吧。
时至中午,校门打开,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来。
朱倩垫脚张望,常山走出校门,看到朱倩,愣住。
和他一起的男生打趣,“你女朋友来接你了?”
常山澄清,“不是的。”
另一个男生说:“还说不是,她手上拿的服装袋子,印的logo是男装品牌,不便宜。”
常山的衣服向来去批发市场买,通常不超过一百块,没穿过不便宜的品牌服装,他顿时不知怎么回话。
两个男生会心一笑,“不打扰你和你朋友了,我们撤了,你加油。”
等两个男生走远,朱倩走过来,颠三倒四说:“我恰好路过这里,给你带件衣服——呃,我喝醉酒,你背我回家,我还没谢谢你呢,吐,吐到你身上,那件衣服别要了,扔掉好了,你穿这件吧。”
她说着,把服装袋子塞到常山手上,扭头要走。
常山拉住她,“我听说很贵,你退掉吧。”
朱倩看他,“你不收,我寝食难安,会失眠的。”
常山无措,“那怎么办,万一不合身呢?又不退掉,不是白白浪费你的钱吗。”
朱倩笑了,“可以换呀,我们去附近商场找个地方试一试,不合身再换。”
常山不再拒绝她的好意,低声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朱倩点头,“好啊。”
直播时间持续很久,退出直播间,天色将晚。
谭敬哼着小调回家,为家人做饭,吃饭时,谭佳人几次想问他和程兰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何必破坏父亲的好心情呢,否则她就太自私了。
华灯初上,谭佳人收到一条贺九皋的信息。
他问: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吗?
谭佳人搜网上的复制发送:鸢尾花的花语是念念不忘、爱的使者、暗中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