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发现陆时靖吃饭比之前更顺利了,估计是在黑暗中处的比较久的关系,动作越发的娴熟,毫无停顿,基本都吃到嘴里,精准无误,筷子用的顺溜。
就在大家用餐结束,准确的说是他自己吃完,用餐巾擦拭嘴角后,双臂摊开,撑在餐桌上。
“都好了吗?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
夏樱注意到,餐厅里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离开了,只有他们三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人,夏樱下意识的把摇篮里的兜兜抱了起来,小家伙正在吃手指。
可正在这时,李阿姨快速的上前夺过兜兜,“夏小姐,我抱小兜兜去花园里散散步吧。”
李阿姨一般不会那么强势,今天很反常。夏樱是不想把孩子交给她,可她动作太快了,她根本没顾得上反应过来。
李阿姨连同兜兜出了侧门,陆时靖说:“夏小姐月子做完结束到现在,超过十天了。”
陆小安没什么反应,视线专注的盯着陆时靖,仔细琢磨着他的话。
话落,夏樱的眼皮子跳得厉害,心也扑哧扑哧的,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她太熟悉了,好像已经经历过了N次,每一次都令她不好过。
“根据我们签署的协议,夏小姐本该在生产之后,就和孩子,陆家一刀两断,毫无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念在你是兜兜的母亲,所以多留你一些日子,钱早就打到你的账户里,那么夏小姐是时候该履行承诺,彻底离开我们的生活。”陆时靖简明扼要的阐述了他的观点,言辞处处可见犀利。
夏樱哑口无言,脸色白如纸片,双唇微微颤动着。
这种眼神和情绪变化是很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就跟陆时靖给人的感觉一样,明明觉得他没有无情到冷血的地步,而且王洋……对了,夏樱眼睛亮了亮,“王助理和我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陪伴兜兜——”
她话没说完,就被陆时靖抢白,“和你签合同的人,不是王助理,有时候他不一定能代表我,换句话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完全没料到陆时靖的翻脸不认人,夏樱内心恐慌惊惧,她委曲求全的成分比较多,“不,兜兜还小,他离不开我,孩子尚在哺、乳期,你不能强行分开孩子和妈妈,你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就算我们对薄公堂,你也没有胜算的。”
“你确定吗,还是你很喜欢自欺欺人?”陆时靖针锋相对,或者说前些日子的仁慈,不过是他的伪装,幻觉罢了。目的是等到她离不开兜兜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不行,我不同意,要走,我带兜兜一起走。”夏樱站立不安,视线不断的张望,惊慌的环顾,她现在没有安全感,她在找兜兜,她的儿子,万一陆时靖真的把兜兜强行从她身边带走,她该怎么办。
她一时六神无主。
陆时靖偏偏攻击了她最脆弱的精神;“兜兜基本喝奶粉为主,对于你这个母亲,可有可无吧,李阿姨和玲姐一样能照顾好。况且,我才刚刚提出来,你的态度就这么激烈,假以时日,你对兜兜更加舍不得,长痛不如短痛,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我是成全你,给你做了选择。”
“不,你不要跟我抢兜兜,他是我怀胎九月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你不能从我身边剥夺他,不能……”她的眼眶里蓄起了一层层的雾气,终于化作了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萦绕在周边,随时都可能落下。
被她先一步用袖子抹了去,但仍旧是楚楚动人的。
沉默着的陆小安站到了夏樱的身边,愤慨的指责陆时靖:“二哥,你别太过分。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早不提晚不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呢。你这不是逼她么,让一个多月的小朋友失去妈妈的陪伴,你是有多么残忍!”
陆时靖很精准的抬头,捕捉到了陆小安的方向,他轻轻的眯眼后又睁开,很轻微的动作,两人应该都没有察觉。
他冷笑着说:“怎么,小安,难道你不开心吗?你不是最希望她和兜兜分开的吗?你心里不是恨透了我,也不喜欢这个令你难堪的孩子吗,怎么,演戏演上瘾了?”
“你胡说!”陆小安恼羞成怒的反驳,涨红着脸,“你一派胡言,我以为你对我们所有人有一丝丝的愧疚,但是你没有,反而变本加厉。拜你所赐,我和夏樱不会在一起了,你的挑拨离间,根本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就不要让她们母子骨肉分离,她已经答应你的条件,委曲求全,你为什么不能宽容大度一些,你看不见,她在不在,或者你把她当成普通的保姆佣人,有什么区别吗?”
夏樱惊讶的在判断两人的对话,到底谁在说谎,谁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