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成王府的大门,那就是成王府的人,还管你爹是谁你娘是谁?
“陈姨娘的父亲是明威将军,那可真是了不起。”苏清意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不如这样,你去同你那身为明威将军的父亲说,让他给殿下打个招呼,将你抬为侧妃,你看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如何的。
明威将军要是在成王跟前能有这面子,他女儿就不会只是个贵妾了。
“你少得意!”陈贵妾说不过苏清意,便瞪眼。
苏清意抚了抚自己的桂花步摇:“我看陈姨娘是在家里缺乏管教了,才会让你进了成王府还这么没规矩,我虽然只是个侧妃,可好歹也比你地位高上那么一点点,你对我没有丝毫的礼数,说出去那就是丢殿下的脸,我想,我要是教训你一下,殿下应当不会生我气吧?”
碧灵会意,招了招手,把坠在后面的两个侍卫给招上前来。
“陈姨娘这一身应该挺沉的,怕是不好自己走回去了,来人,给陈姨娘代劳一下,拖回去。”
反正萧恪暗示她的,那她就嚣张一点好了。
两个侍卫领命,一人一边,拖着陈贵妾就往她自己的院子走。
“苏清意!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隆和郡公送给殿下的人!你岂能欺负我!”陈贵妾还有力气蹬腿。
苏清意还没有见过这么快就自报家门的呢,隆和郡公,那可是从一品,有意思了。
“咱们也回吧。”陈贵妾没什么脑子,随便一激就进了网,苏清意都觉着自己是在欺负人。
之前不觉得困顿,等回了清疏院,昨个晚上睡眠不足的弊端便暴露出来了,她哈欠连天的,要不是王妃派了人过来送赏赐,她一早就能爬回榻上去。
来送赏赐的正是今早在清茗院见过的那个嬷嬷,是王妃娘家陪嫁的老人了,姓周。
“侧妃,我家王妃派奴婢来给侧妃送些赏赐。”周嬷嬷亲手把张氏挑出来的步摇呈给苏清意,别的都是由下人接手。
“这可真别致。”苏清意一看张氏送来的蝴蝶步摇便知这不是一般地方能做得出来的东西,还得是王妃,太尉府嫡女,不然这般精致的步摇,也是不好得的。
苏清意直接取下了自己头上的桂花步摇,将张氏给的这支蝴蝶步摇给戴上了:“嬷嬷帮我瞧瞧,可还好看?”
周嬷嬷一脸笑意:“侧妃容色,倾国倾城。”
不得不说苏清意确实很讨人喜欢,懂礼数、知进退,性情却烂漫可爱。
难怪殿下会喜欢她。
“嬷嬷替我谢谢王妃。”苏清意摸了摸轻轻晃动的蝴蝶,爱不释手。
周嬷嬷送完了赏赐就回清茗院了,苏清意困得不行,精致的蝴蝶步摇也救不了她的瞌睡,于是脱去外衣,卸下钗环,躺回榻上了。
铃铛她们不敢打扰,便关了门去了院子里。
萧恪下朝回来,朝服尚且未换便去了清茗院看望张氏,他与张氏不敢说感情深厚,但至少相敬如宾,他时常过去探望。
张氏见到萧恪回来,便叫人奉茶,自己和萧恪坐在一处说话:“殿下新纳的苏氏,是个可心的人儿。”
萧恪第一个睡过的女人便是张氏,后来才有了那些侧室,因而张氏再不介意其实都会介意的,因为对于成王来说,她是第一个女人,却不会是最后一个,而皇子的第一个女人,除了萧恪这个奇葩,都是宫里的宫女,她相比之下,心里就更会有些不舒服。
更让张氏心里不痛快的是,萧恪那些侧室,明明只受了一次宠爱,就好像能取代她的地位了一般,没少在背后编排她这个王妃还能活多久,真当她死了她们这种出身的人就能有机会坐上王妃之位了?更何况她还没死呢,不敬之意就十分明显,她身体又不好,要是在这些事上去计较,又于身体不利。
苏清意很懂事,她欣赏苏清意这样的人。
因此在成王面前,她也愿意多提苏清意几句。
张氏很清醒,她的身体不好,未必能给成王诞下长子,可要是让苏清意这个知事理的生,也比让别的女人生好,哪怕那些女人成王没再多看一眼,她也不希望有半丝可能性。
“她是做了什么讨了你的欢心了?”萧恪端着茶盏吹了吹,浅浅地饮了口茶。
“今早她来给妾身请安,带了许多好东西来,上来的锦缎珍玩便不必说了,重要的是她给妾身带了足足一匣子的珍贵补品来,足以见得她是个用心的人。”张氏明言道。
一匣子?
这么舍得?
萧恪知苏扬苏氏富可敌国,可也没想到能富到这种地步。
张氏嫁给他之后,他也出面寻过好补品,奈何这东西有价无市,除了贡品外很难见,能攒上一匣子,苏氏的财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她能敬着你,那说明她是个懂事的。”萧恪有点酸,给了王妃一匣子,怎么一样也不给他呢?他用不着还不能拿出来显摆显摆?
“是,苏氏的教养规矩极好,比起京城中的官家女儿来也不逊色。”张氏夸赞道。
萧恪莫名地吃味,便不再跟张氏讨论苏清意,而是问起了张氏的身子,张氏每逢秋后天气转冷,身体就会愈发虚弱,好好的一个人,天气暖和时活蹦乱跳的,天气冷了就只能躲在屋子里,萧恪想想还是会心疼。
张氏成日里养着,各种药膳炖着,只是这身体的底子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时拖坏了,这才多年养不回来。
不过苏清意送来的补品都是好东西,她吃着试试,说不定今年冬天还能出屋过个除夕。
萧恪身为成年皇子,在朝中领了职务,自己又有事,所以在清茗院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延鹤院,换下了官袍,叫了府中幕僚来议事。
顺道他也听了听今天苏清意在王府里耍的威风。
“你确定那陈氏说了她是隆和郡公送来的人?”萧恪神色不虞。
回话的人是在小时候便伺候萧恪的太监宁福,张氏身体不好,他便替萧恪看着这王府。
“回殿下,千真万确。”宁福躬身道。
“呵,那隆和郡公可真是辛苦了,拐了这么多道弯往本王府里送人。”萧恪手下一用力,宣纸便废掉了。
宁福上前给萧恪换了一张干净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