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光在和洛縈、洛雪用完第一顿没有洛霜的早膳后,交代一下门口的僕役便出门去,想起方才吃饭时与姐妹们的相顾无言,忍不住哀叹一口气。
没有小霜的早餐,真是食之无味!
凭着记忆,洛光穿过大街,来到将军府的大门前,只见一位老先生站在门口,犹豫一瞬后洛光还是走上前去。「那个….不好意思叨扰一下,请问刘将军在吗?」
老先生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少女,立时想起昨日将军半夜回府时有交代过-以后若是洛光姑娘来访,不必通传,直接带她去画室即可。
讶异归讶异,老先生快速赔一个笑脸。「想必您就是洛光姑娘了吧?将军现在不在府内,老朽可先带姑娘去画室等着!」
-不在府内?
洛光露出犹豫的表情,囁嚅说到:「将军不在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打扰,还是说我晚点再来好了。」露出优雅而气质的笑容,洛光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老先生唤住:「姑娘且慢!将军出门前有交代过老朽,若是洛光姑娘来了可以不必通传就到画室去,万万无打扰之说。若是姑娘就这样走了,将军回来会怪罪老朽招待不周的!」
洛光有些讶异,在害羞和在巨大且工具齐全的画室作画两者间挣扎,最终洛光还是扬起嘴角,不再推辞。「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进去打扰一番了!」
老先生连忙迎上。「那姑娘请随我来。」
微一頜首,洛光跟在老先生后面,心中却回味着老先生刚才的话。
「将军出门前有交代过老朽,若是洛光姑娘来了可以不必通传就到画室去」
脸瞬间浮出两朵红花。
-这样不是好像......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吗?!
復摇摇头,提醒自己冷静,下一瞬间思绪又绕到别处-刘御为什么一大早就府里呢?难道是要躲我?
正值胡思乱想之际,两人已经走到画室前,老先生停下脚步,对洛光说道:「姑娘,就是这儿,请自便。若有任何事情儘管吩咐,老朽是将军府里的管家,叫我陈叔即可。」
「是,多谢陈叔。」洛光行一个礼,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询问:「不知将军此刻人在......?」
陈叔微微一笑。「将军一早就到山上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回来。」洛光一愣,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我明白了。谢谢陈叔。」
看见洛光毫不掩饰的失落表情,陈叔临走前意有所指地拋下一句话:「将军还从来没有让姑娘自由进出过将军府邸呢!」
陈叔作为刘御管家多年,对刘御冷漠寡淡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如今不仅之前让姑娘在府上养伤,还让姑娘用画室,少年人阿......还是需要陈叔推一把才行。难得这姑娘不仅长的花枝招展,关键还没有姑娘家的那些没用的娇羞!陈叔愈想愈满意,洛光姑娘不错,甚好。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洛光的脸瞬间变的通红。-陈叔….陈叔他是什么意思?
无疑地,一大清早陈叔就把八竿子没一撇的两人凑成堆,调戏洛光一番。
看着陈叔离开的背影,洛光忽地觉得又羞又恼,用力推开画室的门,心中暗叹-我的清誉啊!这样的自己很傻耶!
打开门,里头仍是一尘不染,洛光的视线呆楞地定格在掛在对面墙上的一幅图上-一名男子靠在门边,目光淡漠地看着自己。
有些意外的洛光在心中估噥着。-怎么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难道......他其实相当自恋?
脑中浮现出刘御看着自己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收拾下心神后,洛光走至角落的一张桌子前,上面堆满画纸,好奇地随手翻一下,大多是山水画。
-都是刘御画的吗?
乍地,洛光好似看见一名女子的画像,心中暗自惊讶,赶紧小心地往回翻。果不其然,发现一张女子的画像。
注意到自己渐渐跌落谷底的心情,洛光嘲讽地勾起嘴角,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却在角落处注意到有着黑色的墨跡,是从背面透出来的。压抑不住好奇的心情,洛光将画纸翻面,仔细端详上面的诗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心中又是一紧。
-这名女子和刘御是什么关係?为什么......会写出如此感伤的词呢?
很快地,洛光便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最后面写着「乙丑年,九月十一,刘御悼母词」。
洛光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啊!原来是母亲…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是......
霍地,她灵光一现,九月十一?不就是今天吗?
又想起陈叔刚刚说刘御到山上去......-会不会是给母亲祭悼?
心思转到这儿,洛光看向画中的女子,又看向外头,当下放下画,快步跑到外头去,陈叔正在院中修剪花草,看见她一副匆忙的样子不禁讶异地瞪大眼。「洛光姑娘?」
「陈......陈叔!你可知道将军是从那儿上山?」
陈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眨眼即逝,随后替洛光指明方向,没有多做解释,洛光便匆匆忙忙地跑开。
看着洛光跑开的背影,陈叔勾起一抹微笑,感叹到:「年轻人阿!」随后继续默默修剪庭院,彷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玄寧殿的大厅里,洛霜不自在地抬头看向周天恩掛着暖人的微笑,还有自然将菜放进自己碗里的动作,不知该做何反应。
「怎么不吃呢?」周天恩见洛霜没有要动筷的意思,皱起眉头。「不饿吗?还是不好吃?」
洛霜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