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指认胡巍的那人继续嚷道:“五叔,那日我在分宜进货,看到一女子上了马车出城往东去,背影颇似婶子。我便忙跟了上去,就见婶子进了这人宅子!直到次日婶子才得出来,我去唤她,说五叔您正在安福找她,急得不得了,让她赶紧回去。不料她竟十分惊慌,又避回那宅中,只教我快走,不要透漏她的消息……”
“这个贱人!”那“五叔”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用手中棍棒超胡巍比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康氏在哪儿?把她给我交出来!”
胡巍身旁的几个人见族长被人威胁,立刻指向“五叔”,纷纷喝道:“不许对族长不敬!”
“哪儿来的破落户?敢在胡家庄撒野!”
“再不放手老子揍你!”
但胡巍听到“康氏”二字,当即吃了一惊,又结合之前那人所言,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大呼怎么如此倒霉。他瞄了眼“五叔”暴怒的表情,只得拉下面子,凑前悄声道:“误会,真是误会!我认识她不过三日而已,绝非那奸……”
“哼,三日?”“五叔”冷哼道,“先把人交出来,我自会问明!”
“她在……”胡巍又望向地头正在对峙的上千人,哀求道,“此间还有要事,可否容在下两个时辰?”
指认胡巍的年轻人闻言扯着嗓子嚷道:“你拐走人家媳妇,还想在此拖延?!两个时辰?你当我们傻?你定会使人去将她藏起来,等下来个死无对证!”
“五叔”当即怒道:“我管你有何事!再不交人出来,我跟你拼命!”
附近的胡氏族人听到“拐走人家媳妇”、“跟你拼命”等字眼,顿时撇下争地的事儿,纷纷围了上来。就连飞鲸帮的混混们也是大起八卦心,收了家伙站在外围看热闹。
远处的马车里,李宏才也是吃惊询问冯广国,“冯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啊,安福县近来有个案子。那便是苦主,名叫王成福。”冯广国一指“五叔”,“上月时他婆娘康氏跟奸夫跑了。
“正巧几天前安福捕快在十多里外的归卢里撞见这对奸夫**,便上前捕拿,那两人慌不择路间竟落水而亡。
“而这普快乃是此番随曾大人来袁州的锦衣卫宋大人的至交,办完案子顺道来看望宋大人,他们交谈间让咱家听到了此事。
“于是咱家送了捕快十两银,教他瞒下案子,并将两死者也留给咱家处置。”
“你说康氏已死?”李宏才微微眯眼,望向车外,“那她现在……”
冯广国嘿嘿一笑,“就在胡巍家中。”
李宏才略做思忖,却又摇头,“冯公公,这般嫁祸疑点太多,怕是很快便会被识破。”
“李大人放心。”太监故作神秘道,“您且看着,管保不光胡巍自己会认罪,他族人都能帮着作证,康氏就是被他杀的。”
胡巍见四周的人越围越多,只怕事情闹大,于是交待族中长者在此主持抢地的事情,自己则与几个心腹带王成福快步朝步朝胡家庄北边而去。
这么“轰动”的事情谁想错过?胡氏族人除了要和飞鲸帮对峙的青壮之外,其他老弱妇孺都远远跟着族长一行去看个究竟。李宏才他们自然也是驱车随行。
待到了胡巍暂时安置康氏的“外宅”,将小院儿翻了个遍,却不见了康氏踪影。而周围不少胡家庄的人看到这小院,却露出“原来此如”的揶揄表情。
“她,大概是出去了吧。”胡巍尴尬道,“且在此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