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听到了。”阮进点头道。
邓山搞了个大红脸,连忙解释,“那个,我不是说水师不行,我是说水师的战船不行,不,也不是战船不行,是……”
阮进抬手打断了他,叹口气道:“邓将军说得对,水师确实不行。
“莫说你们步军,便是水师自己人也不相信能打赢郑芝龙。”
邓山以为阮进是在说反话,急得就要扇自己嘴巴,却闻阮进接道:“即使水师主力战船如今皆在钱塘,凭邵武号等船所携大炮之威或能在局部取得小胜。但敌船足有六百余,其中千料以上大船近五十条!一旦开战,我水师必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海上交锋,若失去了移动能力,便是有再多大炮也难逃一劫。
“更何况提督大人已率战力最强的三十多条战船离钱塘多日,眼下此地仅有七十来条船,大船更是只有五条,如何挡得郑芝龙来势汹汹……”
“你说朱提督带三十条船离开钱塘了?!”孙奇闻言大惊,“辅政王殿下令我等明日即登船赴北岸攻虏,他怎在这个节骨眼……”
他说到这里与邓山对视一眼,惊道:“朱提督莫不是怯战跑了吧?!”
“休要胡说!”三人身后传来一声娇斥,“仔细我治你们扰乱军心之罪!”
邓山等人回头看去,却见甄真正带了几名侍卫而来,忙敬礼道:“见过将军。”
孙奇又赔笑道:“将军太言重了,我们不过商量一下战局罢了。”
邓山却心直口快,“将军,您说,就水师这情况我心里怎能落底……”
甄真柳眉微蹙,严肃道:“此次渡江北上,却不止你们这一部。我将亲率破虏营三千人马攻富阳,余侍郎所部三千人马袭嘉兴,殿下更是会亲征松江府。
“也就是说,我军主力将在钱塘沿线全面铺开,与虏决战。殿下素来谨慎持重,从未有过差池。此番这么大的阵势,投入上万兵力,若殿下没有十足把握是绝不会令我等以身犯险的。”
她见邓山还有疑惑之色,继续道:“我且问你,殿下自抚州起兵至今,对敌可有一次漏算?”
“这倒没有……”邓山又踌躇片刻,终是咬牙道,“他娘的!怕个球!老子投破虏营就是为了杀建奴,就没打算活着!明天能在新城多杀几个鞑子便是赚了!”
甄真笑着拍了他一把,“这才像我认识的邓大哥。”
她虽是四处鼓舞士气,实则自己心里也挺没底,毕竟郑芝龙的舰队太过强大了。她完全是处于对辅政王殿下的信任才会如此义无反顾。
说来朱琳渼确实有极稳妥的策略以保证钱塘江控制在明军手中,但他却不能将细节告诉手下军官。
他倒是也想让他们安心,但事关重大,若有人不慎将消息泄露出去,建虏必会提前做好防备,水师那边也将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