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得草原上上万苏尼特部与喀尔喀各部的士卒们一共饮酒欢庆大捷,只有戴修远未参与其中。这场战争的结果虽是他所期望的,但胜利却与他无关,
他找了个僻静处远眺广饶的草原,心中思索着如何能让多尔衮将更多人马投入大漠。他已得到洪承畴在南直隶召集大军的消息,塞外多一个清兵,江浙那边就会少一个。
“军师怎么躲在这里?来来来,喝酒!”腾继思离得老远便大笑招呼,又示意身旁侍卫给戴修远拿了碗酒,“我与喀尔喀三位将军商议,大军明天就开往察哈尔,今日不许不醉,哈哈!”
戴修远接过酒碗抿了一口,摇头道:“大汗,我们不能去察哈尔,而且还得在乌得盘桓一阵。”
“哦?这是为何?”腾继思诧异道,“硕塞若知多铎兵败,必会赶来漠北求战。察哈尔的苔木附近地形狭窄,最适合伏击满人!”
“依我看,硕塞很可能不会来漠北。”戴修远道,“先前多铎紧追苏尼特主力,是因为他兵力占优,只需一战得胜,便可震慑蒙古诸部。
“但眼下形势已大不相同,我军仍有近两万人马又携新胜之威,而硕塞所部仅一万七千余,且其中大半是科尔沁骑兵。如今他若与我们决战,已无必胜把握。”
“那……军师的意思?”
“返回呼伦湖。清军九成会避开我们的主力,转去袭劫苏尼特部族人为多铎报仇。”
腾继思一惊,点头道:“军师说得对。那我便请喀尔喀三部的大军一同南下协防。”
戴修远却再次摇头,“不,大汗应建议喀尔喀大军继续东去,袭扰科尔沁甚至呼伦布雨尔一带。
“而大汗只领苏尼特部返乡,再多展示近来所缴获物品,号召土默特各部如你一般起兵抗清。届时建虏必四处疲于应付,无余力攻袭苏尼特部。”
腾继思越想越觉有理,当即便要转身,“我这便去召集士卒。”
戴修远将他拦住,微笑道:“大汗莫急,此次多铎骤遭伏击,消息一时半会还传不出去。我们在此多等几日,必有所获。”
腾继思虽是不解,但仍按他所说在乌得部署一番。又等了三日,果见有大队车马押送粮草辎重前来,正是科尔沁为多铎送来的粮草辎重。
苏尼特人立刻蜂拥而出,擒了押车的数百军将和几千民夫,将车马、物资尽皆扣下。
待清点了所得之后腾继思喜出望外,车上运了足够三万人马吃一个月的粮草,另还有大批武器、冬衣等物。
戴修远不经意间看到有士卒从这批武器中取出一支火铳,不由心中一震,忙上前拿过来仔细观瞧,立刻眉头紧皱。他曾见过龙卫军所用燧发铳,眼前这支铳倒与其有九分相似!
他拉住身旁负责清单缴获的军官,看了眼手里的铳,问道:“这种铳有多少?”
“回军师,共七百支。”
是夜,戴修远将所有蒙古侍卫、下人全部支开,仅留几名随行的龙卫军士兵外面把守。
先前他随腾继思在科尔沁草原上兜圈子,难有机会与福京联系,此番正好借苏尼特部南下的机会,将清军的燧发铳之事连同塞外近来局势写成密信交予辅政王殿下。
再说多铎带了随从一路疯跑,倒是勉强甩开了追兵,却不料戴修远早让人通知了漠北各部族,说有个建州大人物可能会经过,凡擒获者赏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