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也不再耽搁,留下二百名骠骑兵给郑成功,带上随姜正希一同回来的小太监,急率其余人马出城而去。
“将军,不可再犹豫了。”
常永年眉头紧锁,两根手指用力敲打着桌子。马忠是他倚为智囊的心腹,对其向来言听计从。
但此次他只是死死盯着桌面始终没有开口,似乎那桌子的木纹中藏着答案一般。
马忠又压低了声音急切道:“皇帝尚在之时,朝廷便被郑氏把持鼓掌之中。如今郑氏降清,大明皇帝却崩。虽有太子,却仍在襁褓之中。以属下所见,此消彼长之下,不消三个月,福京便会易手。”
常永年迟疑道:“即使福京陷落,大明还有江西、湖广、两广等地,那陈王麾下战力甚强,万一将来虏军势颓,我岂不无以自处?”
“将军所言差矣。首先福京乃大明朝廷所在,此地一失,朝局即乱,东军定然势如破竹,一举夺下赣、粤之地,天下大定。
“即使退一步说,大明真守住了江西,但那湖广姓何,两广姓丁。仅一个未满周岁的小皇帝,就算再加上刚及弱冠的陈王,在江西一隅之地能有何作为?不过是晚几年覆灭罢了。”
“将军您想,便在姜正希手下再混几年,至多不过一参将职。”马忠望向府衙方向,“而将大明太子奉于清廷,纵不封侯,至少一个伯爵是跑不掉的。”
“你怎能确定底下士卒都无二心?”常永年又问道。
“此事根本无需告予普通士卒。”马忠得意一笑,“将军只需派心腹之人与清军联系上,约定时间,打开城门放其进来。届时大势已成,将军只需登高一呼,谁敢不从?”
常永年闻言眼前一亮,“依你所言,那便降了?”
马忠见他已然动心,又趁热打铁道:“眼下正是天赐良机,若非那陈王离城,凭其麾下强战,即便想举事怕也难逾登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将军。”
常永年终于点头,用力一拍桌子,“好!那我便收了这天赐!”又对马忠道,“去唤李袭、郭鹏毅、连鸣他们几个来。记得行事要小心隐秘!”
“是!”
待得一个时辰之后,几人自常永年房中出来,换作马夫装扮,悄悄将城门开了条缝,纵马四散离去。
常永年等一众心腹离开,遂又回府衙,打算将守衙侍卫先换做自己的人。他刚过了仪门,便见郑成功与黄道周正在檐下议事。
郑成功转头间见他前来,立刻抱拳道:“常将军来得正好,末将有一计,可除长汀城外虏贼之患,正与黄阁老商议。”
常永年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过去,“国姓将军有何计策?”
郑成功道:“陈王之前断言虏贼必扮作明军诈城,若我仅逐其离去,贼必会寻机又来,城始终不得安。
“末将所思,不若将计就计,先于城中设下埋伏,而后佯装未识得虏贼,放其进来。而后紧闭城门,伏兵四出,必能将贼一举剪灭!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