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慕寂飞心里有些讶异,但不动声色。
“我想……慕总还是为乐小姐换个地方吧。”傅云聪大着胆子请求道。
“然后呢?”慕寂飞抬起了头,看他。
然后呢?
傅云聪错愕地抬头望着慕寂飞,不知他弦外之音是什么。
慕寂飞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望着傅云聪,挑了挑完美好看的眉锋,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喜欢上那女人了?”
傅云聪看着慕寂飞嘴角浮出的诡异笑容,脸色吓得一白,他慌张摇头,再也不敢多管闲事,只说了声:“没事了,总统。”
然后,“唰~”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慕寂飞修长素净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晃着里面殷红的液体,低低呢喃道:“乐雨桐?孩子?”
那女人果然不简单,短短几天时间,居然将他最得力的心腹给收买了。
看来他真的要好好想想,究竟应该怎样……惩罚她呢?
……
五月的阳光,明艳,温暖,却灼伤了刚从暗室迈出来的乐雨桐。
她站在关押她的颜色森森的大门前,一动不动。
十天了,暗无天日的监禁,对她来说仿佛是掉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无边的寂寞与阴冷好似渗入血液里的氧气,再次如影随形紧紧包裹着她,甩不开扔不掉,如同梦魇般死死纠缠着她。
慕寂飞,这个男人,既然不爱她了,为什么不愿意放她一条生路?不愿意给孩子一条活路?
乐雨桐站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努力扬起憔悴苍白的小脸,竭尽全力把自己暴露在太阳下,让炙光驱除浸入骨血的阴冷。
可是身体的寒冷容易驱赶,但她那颗千疮百孔快要冻结成冰的心呢?
傅云聪站在一旁,看着明明都怀孕三个月了,却显得愈发单薄清瘦的女人,心里翻滚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女人有感情,更何况眼前,还是慕寂飞的女人。
傅云聪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望着乐雨桐——
凌乱却乌黑的长发下,一张毫无血色历经沧桑巴掌大的小脸,镌刻着仿佛永远都无法消除的哀愁与凄厉,瘦小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吹大一点的风,这女人就会被吹走。
他,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和有爱心的女人,可是乐雨桐却能轻易挑起他隐藏于冷漠心脏最深处的怜悯。
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就是那一个晚上,在森林里的那一夜……
他奉总统的命令蹲守在森林里,就守在乐雨桐的身边,只是她在明处,他在暗处。
他一点一点看着乐雨桐在暗夜里无助、仓皇和颤抖……
他好像现身出来帮她的,可是他不敢,他不能违背总统的命令。
直到那只大黑熊从密林中出现,他才掰动了他手里的枪,将她从危难中解救了出来。
从她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起,他有些心颤了……
“乐小姐,我们还是赶快去吧,如果逾时太久,我担心总统他……”
傅云聪见乐雨桐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虽然现在已经入初夏,却并不热,何况她还怀着身孕,他脱下自己的西装,犹豫了下最后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乐雨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恐地抬头望着他。
这可是个男人呢!
这男人可是慕寂飞的保镖呢!
慕寂飞要知道了他对她这般好,会不会生气?不会让他受牵连吧?
看到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乐雨桐,傅云聪深感无奈,但又只得微微一笑,轻声说到:“走吧,去车上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