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低头，视线越过他的手臂看着自己的鞋尖，静了静，“每天见我能做什么？我既不能回馈你想要的，而我也只会增加困扰，对于我们双方都是有弊无利的事，何必？”
顾隽抱着她的双臂开始收紧，深深的噪音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唐珞，你这么说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唐珞笑了笑，任由风吹乱她的头发，淡静的声音讲出来的话一点不像是她平常会说的。
“那些年，你明明不爱我可从来不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一边不要我一边又对我好，当初紫夜那一晚……你亲着我的脸喊着她的名字，这才叫残忍。”
说起来仿佛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久到她才刚刚想起来。
顾隽的身躯震了震。
过了几秒后他撤回了手。
他的思维大概真的很慌乱，以至于连唐珞能说出当年那一晚的细节他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回到公寓，唐珞疲劳地靠在门板上，放任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膝盖曲起来，手捂住了脸。
没有开灯，满室的黑暗，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也许是今晚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她感到心神交猝。
明明她还是抗拒抵触那段记忆，可为什么她还是想起来了……
她忽然好想她的宝贝儿子，从包里摸出来手机，打给了妈妈，温岚不像别的老人那样早睡，哄完孙子睡觉还有自己的生活爱好。
“妈，小汤圆睡了吗？”
“没呢，非要看完动画片才肯睡。”
“那你把手机给他。”
“好。”
于是温岚把手机拿给小汤圆，没等一会手机那端就切换成了稚嫩的童声，“妈妈，我好想你。”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下子软进去她的心脏里，唐珞忍不住鼻尖一酸，“妈妈也很想你。”
她擦了擦眼泪，“有没有乖乖听话喝牛奶。”
“有。”小汤圆想了下费力地补充说，“舅舅不喜欢喝牛奶让我喝，肉肉不分我……”
唐珞笑笑，“妈妈明天回去给你买很多好处的。”
————
不算很清冷的路段。
车子在道路上面行驶。
顾隽打了个电话出去，“在哪？”
“当然是在家里。”
“怎么？你真想当二十四孝模范丈夫？”
上官熠听着他讥诮的笑声忍不住就怼道，“你这个百步凭什么笑话我这个五十步？”
他不就是最近在家的时间多了一点么？
听出来手机那端的男人心情差劲，于是问，“你跟唐小珞又怎么了，吵架了？”
顾隽漫不经心地答，“我请她吃饭，她甩了我两个巴掌，还砸了我的手机。”
上官熠一顿幸灾乐祸，感觉今天被那女人堵着的气泄了一大半，语气比他更漫不经心地道，“那你的手机挺耐摔的，没砸坏。”
“那是工作机。”
“然后？”
“我把她送回去了。”
“女人明明就是好好哄一哄智商就会立马降为零的生物，你跟她吵架费这个力气做什么，最后还不是得认怂。”上官熠越说越上头，“而且唐小珞脾气越来越差，那只能说明你惯得厉害，你自己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