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论语》不好懂,很多字李润珠不认识,即便认识,可连成句子,她还是不明白,好在周子徽时常过来,会为她解疑答惑,周子徽无疑是个称职的先生,严厉与耐心并存,教她识字还有练字,在练字上,她没有任何基础,周子徽却能不厌其烦,一遍一遍耐心地教她,有时候他甚至还会顺带教一教小顺,用大夏的话说,这叫有教无类。
但是,李润珠并不喜欢周子徽。
周子徽是封予峋的心腹,在周子徽身上,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封予峋对她的态度,冷漠、不耐、厌恶。
李润珠一直都是个敏感的人,在感情上尤其是,况且又是在异乡,一个截然不同又相对封闭的环境,她没有倾诉的人,也没有询问的人,她也不能生气不能发脾气,只能憋着,只能处处陪着小心,十多岁的待嫁少女有多少愁啊,身处异国的和亲公主又有多少不安啊,她通通只能憋在心里。
……
“别哭了……”李润珠虚弱地摇摇头,跟小顺道,“小顺,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小顺虽然不放心,但是却还是只能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小顺又停下脚,转过身来,不安地看着李润珠,“公主,若是……到天亮您还不见好的话,那就不能再继续忍着了,非要看郎中不可。”
李润珠眉头紧皱,正要反驳,小顺忙得又开口道:“公主,您放心,奴婢不会去请太医的,会悄默声地溜出去请个郎中过来,奴婢会小心的,一定不会让人察觉的。”
李润珠为什么都疼成这样还是坚决不肯让小顺去请太医?无非是因为封予峋三令五申地让她安分,若是她大半夜地请太医过来,传到了封予峋耳中,只怕封予峋又要生气了。
李润珠喘了两口气,然后虚弱地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小顺这才松了口气儿,躬身退下。
……
周子徽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小顺要出去请郎中的时候,李润珠硬撑了一夜,腹中还疼得刀割一般,到清晨的时候,李润珠已经疼得险些晕死过去,嘴唇都被咬破了。
李润珠疼得人有点儿恍惚,迷迷糊糊中,还以为自己还在高丽,一个劲儿地喊娘,一边捂着肚子不住地哭,小顺也跟着哭,李润珠这幅模样,她哪里还敢出去请郎中?根本不敢留下李润珠一个人,小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传来,然后就是周子徽隔着门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