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上次道过了?”
“上回……道的是之前的谢,现在,现在是新的。我住进新的房子了。”这次他礼数周全,连忙将带来的礼物送上,被福公公一样样包好,看上去很是上档次。
沈玉鸾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没帮什么忙,这是你应得的,不必来感谢我。谢礼也不用了,带回去吧。”
褚沂川一愣,呆呆地抬起头来看她。倒也没想过是这种反应。
他很快回过神来:“那就当作是之前的谢礼。嫂嫂,您收下吧,我和福公公说好了的。”
他坚持要给,沈玉鸾也只好收下。
她也不是个客气的人,收了礼就当面拆开,一样一样看过去。
褚沂川重新端起碗,一勺,一勺,喝一口就偷看一眼,见嫂嫂看礼物看的认真,心中的雀跃又多了几分。
等沈玉鸾将那些礼物看完,险些要笑出声来:“你和福公公是不是快把家里搬空了?”
这一件件,一样样,还有不少是她亲自挑的东西。主仆俩空着手搬进去,刚拿到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地送到这边来了。
“没有。”褚沂川连忙放下碗,认真道:“还有许多东西呢。”
“你拿回去吧。”沈玉鸾道:“这些都是给你添置的,你送到我这边来,我还得给你重新补上。在我手中倒一圈,你也不嫌麻烦。”
他抿了抿唇,眼尾低垂,脊背也弯了一些。连眼前的甜汤也不香了。
沈玉鸾斜他一眼,这会儿又像是丢了肉骨头的大犬。
“你要是想送谢礼,我只要你自己挣来的。”她道:“等你建功立业,全靠自己双手挣来的东西,那些我才要。”
大犬的尾巴一下子高高竖了起来。
“那皇嫂喜欢什么,我……我是说,等我日后有了长进,亲手给皇嫂挣来!”褚沂川雀跃地问:“皇嫂是喜欢名家书画,还是古籍孤本?无论皇嫂想要什么,我都能想办法!”
他有和福公公好好打听过皇嫂,听闻皇嫂才情出众,品性高洁,最是好这些风雅之物。
“那些我都不要,你要是想送,就送金银财宝。”沈玉鸾懒懒说:“送那些,我就收了。”
“金银财宝?”怎么和福公公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行?”
褚沂川连忙摇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福公公说,宫里的每个人都有月俸,以后要是我有了银钱,就立刻给皇嫂送来。”肯定是福公公打听错了消息。
沈玉鸾笑骂一声:“我是你娘不成?还替你管这些小钱?何时金银能装满一箱,你再送到我眼前来。”
褚沂川认真记下。
他在心中想:都说是长嫂如母,他的母妃早就去了,若是皇嫂愿意……他也不介意把她当作娘亲孝顺的。
只是他瞅瞅皇嫂国色天香的面容,又在心中叹气:唉,好像也不合适。
褚沂川忧愁地端起了甜汤。他舍不得浪费,连碗底都刮的干干净净。
见他如此,沈玉鸾问:“你喜欢喝甜汤?”
他连忙说:“我不挑食的。”
“那你回去的时候就多带上一些。”沈玉鸾又给他舀了一碗:“储凤宫里常煮甜汤,我一个人喝不了多少。你要是喜欢,日后就常来喝吧。”
本来是上辈子常煮给褚越和喝的,沈玉鸾跟着一起喝,喝多了以后,就成了她的习惯。
褚沂川欣喜应下。那他以后就能有许多借口来看皇嫂了!
沈玉鸾轻咳一声,这才很不好意思地问:“那你……你叫什么名字?”
褚沂川茫然地抬起头来。
沈玉鸾愈发尴尬:“这么多日,我也没问你名讳……余妃去世之前,可有为你取名?”
褚沂川:“……”
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陡然生出了无限委屈,脑袋耷拉下来,让沈玉鸾都不好意思看他。仿佛都能听到咕噜噜的呜咽声了。
“褚沂川。”他闷闷不乐地道:“沂水的沂,是母妃家乡一条河的名字。”
沈玉鸾认真应:“我记住了。”
“您记好了。”
“绝对不会忘。”沈玉鸾忙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多喝点。”
少年人怨念地看她一眼,低头猛灌一大口。好像是要将委屈与不快全都要咽到肚子里啦。
……
他带着那些谢礼出门,又原样带着一大锅甜汤一起回来,惹得福公公拍着大腿唉声叹气。
褚沂川认真和他解释:“皇嫂说了,她不要这些,她只收我亲手挣的东西。我先欠着,等日后我自己挣来谢礼,再去谢皇嫂。”
福公公乐得合不拢嘴:“皇后娘娘这是催小主子上进呢!这个好,这个好,以后小主子可要多多用功,皇后娘娘等着您的谢礼呢。”
他又问:“福公公,我要怎样才能挣到许多银子?”
“等小主子以后帮皇上做事,得个一官半职,就有俸禄拿了。”
“那俸禄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