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颇为好笑的事情,“你连这个金属门都打不开,你怎么杀我?”
我说:“我用不着打开,我只要把你锁死在里面就可以了。”
“你以为你的那个什么虎杖可以把我困在这里?告诉你吧,我在外面也有人的,一旦他们发现不对劲,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过来救我。你打不开门,就算我的人进不来,我也可以在这里呆一个月。”
“你活不到他们来救你的那一刻了。”我笑着说:“因为我还给你送了一位‘室友’进去,这位‘室友’叫‘恶魔’,是一种特殊的真菌。它算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亚洲大陆苏醒,所以还有些水土不服。如果在它的老家非洲丛林,它可以在几天之内灭亡一个部落。而到了咱们这个地下室里,好像杀伤力被大大减弱,除了你之外,目前来过地下室的人还都没被传染。当然,这也跟你不爱开门窗有关。”
他愣了一下,说:“我身上的病都跟那玩意有关?”
“差不多吧。再有一些,是与我给你的止痛药有关,你已经吃了过量的止痛药,那东西是有副作用的,现在你的身体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就算是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来挽救你,也最多不过给你延长一两天的寿命,更何况你还喝了酒,这更会加速你的死亡。”
“你这个混蛋!混蛋!”他爆怒了,疯狂地捶打着金属门,现在这东西倒成了他的累赘,他打不开门,就无法来杀我。
我故意在外面放声狂笑,他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金属门上的小窗被哗啦一声打开了,他的一只手抓着手枪,从那只小窗里伸了出来,胡乱地向我开着枪。
我等得就是这一刻。虽然他努力射击,但他现在连枪都抓不稳,准头太差,没有一发子弹能打中我。
我从容地避开他的枪口,绕到窗口地下,用戴了手套的手抓住他的腕子,再将一个绳圈套在了上面,用力往下一拽。
关节脱臼的时候发出“喀”的一声轻响。禹城惨嚎了起来,他的手腕朝着奇怪的方向弯了过去,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我把绳子拴在门把手上,对禹城说:“我会把你困在这儿,你进不去,也出不来。你屋里的食物和水,你都碰不到,除非你肯弄断自己的手。”
他忽然大声咆哮,接着,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小窗里射了出来,还好我躲得快,那东西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
这小子还有一把枪,而且是无声手枪,好阴的家伙。
对了,前任大老板被害的那天,谁都没听到枪声,大老板是被一颗无声无息射来的子弹打死的。
我问门内的禹城:“前一任大老板,是不是被你用无声手枪打死的?”
“嘿,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这一任大老板的位置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怀疑上一任大老板是我所杀的大有人在,可没有一个人敢问我的罪,为啥?我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没理由推翻我。”
“确实没有理由推翻你,但他们也没有理由来救你。只要你死了的信息传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扶植新的大老板出来取代你,或者,他们自己就想当大老板。”
这句话彻底动摇了他的心,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更不用说那些黑市里的小头领们。
那些人不会来救他。
想到这一点之后,他才会绝望,真正对未来失去所有的信心。
对于亡命徒来说,疾病不一定能打垮他,痛苦不一定能打垮他,但众叛亲离,身边人全都被杀,自己又被幽闭在永远逃不出去的囚笼里,这会真正让他绝望。
金属门上的小窗合上了。
“外面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我现在也不想出去了,拜托你让我清净清净。滚吧。”
自此之后,金属门内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