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差点儿连斧子都拿不住。老狗递给我一张手巾,我说我不用擦汗,他说,擦血。他说我满脸都是血,像地狱来的修罗。
晚上我们终于吃到了饺子,却不是在城里最好的饭店,而是在一家东北菜馆。大姐说,东北菜馆给的菜比较实惠,我们额外要了一盆猪肉炖粉条,吃得每个人脸上冒油光。我看着盆里的猪肉,忽然想起那个人血肉模糊的脸,然后我就恶心了起来,干呕了半天。大家都看着我。
大姐一个劲儿摇头,说我这样子,以后接不了大活儿。
这年夜饭吃得真窝火。
守岁守到半夜,大家都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大姐没来跟我说话,她还是喜欢大曹?我不懂,我明明砍得最多。大曹那个孬货,连斧子都不会用。
老狗看我没睡,就问我是不是在想啥,我说没想。他说我撒谎,我肯定在想大姐。他说他刚才看到大姐去大曹的屋了。大姐去的时候穿的是那件紧身的旗袍,线条玲珑剔透,让人想摸一把。我冲老狗说,滚。老狗吭哧吭哧笑了,他说我这辈子甭想泡到大姐。
1月20日 小雪
大姐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公司,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公司,只知道门前停着很多车,那些车都被擦得锃明刷亮,还配有戴着白手套穿着黑西装的专职司机。我们路过两排车,走到那公司的正厅入口,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女人声音,好像是个花旦在唱戏。娘的,听到那种声音,我裤裆里就发硬。昨晚不知道做了什么梦,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裤裆里黏糊糊的,估计又是梦到了大姐,穿着紧身旗袍,玲珑剔透的大姐。现在的大姐穿的是大衣,看不到一点儿线条。
大姐带着我们走进公司的正厅,有一帮保镖模样的人把我们拦了下来,他们贪婪地看着大姐的脸,又盯着她的胸,盯着她的屁股,像饿狗在看肉骨头的样子。
里屋有人传话,让我们进去,保镖们搜了我们的身,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带,但他们还是搜得很认真,尤其是在搜大姐的时候,摸了她大概五分钟,她都开始喘粗气了,连瞪了他们几眼,他们才笑着停了手。
我们进了里屋,里面坐着这里的主人,他留着白胡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只铁球,眼睛盯在旁边一个穿着戏袍的女孩身上,那女孩脸上没化妆,我估计她最多不超过十六岁。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这些人都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身份。他们看着白胡子的眼神都很恭敬。
我们进去之后过了好一阵子,白胡子才让唱戏的女孩停下来,他把她搂在怀里,那女孩脸上表情麻木,任由这个足够当她爷爷的男人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哼,我越看越觉得裤裆里发硬。
白胡子问:“你们昨晚把我弟弟干掉了?”
大姐说:“是的。”
白胡子忽然乐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胡子都在发颤。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杀了他的弟弟,他还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赏!重重有赏!除了事先约好的报酬,每个人再多赏三千!”
白胡子咳嗽了两声,有人从外面抬进来一只手提箱。大姐打开箱子,我看到里面都是粉红色的票子。
大姐给了我们每人十张票子,她说剩下的怕我们乱花,由她替我们攒着。
白胡子冲屋子里的其他人说:“你们也都知道了吧?我弟弟死了之后,这个黑市,就只有我一个主事人了。你们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吧?”
那些人一起点头。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是!大老板!”
白胡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伸进女孩衣服里的手也更加放肆。
靠!老子以后也要当这样的人!
晚上,我一直在回忆那白胡子大老板,回忆他怀里被揉来揉去的女孩,然后我觉得身上躁得慌,更难睡着了。
……
刚才我去外面解手,看到大姐进了铜锁的屋子。呸。这女人真特么混!我都怀疑她在故意吊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