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若不是英子喊得及时,恐怕这一刻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能否活着也还是未知数呢,这样一想,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前,他动也不动地站着。
此刻,雨竟然慢慢停了下来!
“哥!你怎么来了?”英子一脸恍惚,她气呼呼地朝那汉子道,“我已不是小孩了,不用你们这样担心我。你们就饶了我吧,给我一些自由不好吗?”
柯寒和那人同时愣了一下,继而又相视无语。
“督察大人,不用管他,我们走,今天我偏偏就不回去了!看他们怎么地了?”英子朝柯寒眨巴着眼睛,故意不惹她的哥哥了。
柯寒隐忍地笑着,他的笑和他强悍的打斗一样,让那汉子更加地不放心了,便追上英子,拉着她的手,说道:“督察咋的啦,督察就可以对一个姑娘为所欲为了?英子,你经历的少,还是听哥的话,赶快回家吧!”
英子坚决地甩掉她哥哥的手,带着哭腔吼道:“哥,你胡说些什么呀?人家督察是护送我回家呢,你倒好,好心当做驴肝肺,还倒打一耙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督察大人对我咋样了呢!呜、呜——”
英子的哥哥很尴尬地望着柯寒,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可偏偏自家妹子就信了他?督察?大顺朝何时有过什么督察了,这个可恶的骗子!
英子的哥哥气得牙痒痒,最好柯寒立马从眼前消失了才好呢,只可惜,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忍气吞声地尾随着英子。
看着自家妹子生疏自己,却喜笑颜开地乖乖地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走路,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好在妹子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往回家的途中,便也稍稍心定了些。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京都北郊的家中,英子便开始有点紧张,不过,有个督察跟着,肯为自己作证,便大可不必害怕受罚了,起码,有个当官的外人在场,父母便会有所顾忌的。
开门的不是家丁、丫鬟,而是母亲!
英子很是惊讶,刚刚心定了一些的,可到底是因为自己太过顽皮,做事不对路子,就又有点慌乱了。
不等她开口说话,母亲已经尖叫起来:“哎呀,我的活祖宗,你这是咋的啦,还有没有一点矜持?哪像一个女孩子哟,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哎,我问你,在哪弄成这个邋遢样子了?一身的污水不说,还,哦,还穿着别人的衣服?……”
“我……”英子嗫嚅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同样一身污泥的柯寒闪身出现在夫人的面前,竟吓了夫人一跳,毫无节制地立马暴跳如雷地吼道:“周丽英,你要向我表示什么?”
“夫人请息怒!”柯寒将手一拱,道,“在下是大顺银联?市场监督署之督察,适才在街上与同事好友一起用膳时,遇见小姐中暑倒地,便抬到郎中家中医治,哦,顾及到家人感受,便让贵小姐换了一身干净的土布衣服,并送她回来,不想,半路上下了瓢泼大雨,淋湿了一身,本官也是不慎,崴了脚踝,故而,走的慢了,便耽搁一些,回来晚了。这会儿,小姐已安然到家,我也可放心回了……”
听了这些,夫人满脸的尴尬,督察护送丫头回家来了,自己不曾说声谢谢,却还误会了人家,心中便愧疚不已,赶紧大开院门,请柯寒进屋里说话。
英子低头窥视了柯寒一眼,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英子回来了吗?”这时,屋里传来一声问,转角屏风处,就走来一个油头粉面的老者,他手握一支水烟袋,一边呼呼啦啦地吸着烟,一边低沉地说话。
不用说,这位老者便是这当家的了。
“你哥找着你了吗?”周家老爷将长衫的下摆一甩,坐在太师椅子里,轻咳一声后,缓缓地问踱步进到屋子里的英子,“告诉我,到哪里疯去了?”
英子低着头,颇有抵触情绪地道:“我只是道街上走走,而已!”
老爷轻哼一声,然后,再抬起头来,才发现柯寒,便将双眼瞪得大大的,一会儿瞅瞅柯寒,一会儿瞅瞅英子,盯得英子的心里直发毛。
“他是谁?!”周大老板突然指着刚跨进门槛的柯寒,问英子。
夫人跟在后面,刚要搭话,院外就传来英子哥哥的嚷叫:“爹、娘,他,那个人,你们千万别听他们胡扯,他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