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甜甜蜜蜜的,不要有烦恼,比啥不强?
穆家。
祁宴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扔在床上,软塌塌地瘫坐在沙发里。
长发披散在脸颊侧边,掩住了她的眼睛。
阶级
苦涩地轻笑,低头抚着裙边。
她何尝不知道,她和穆雪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还记得之前在皋川,有一次饭桌上,穆雪衣和她们开玩笑,说葛薇浓这个人言论起事来和SWOT模型一样,板正而无趣。
葛薇浓和她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知道穆雪衣口中的SWOT模型是什么。
那一瞬间,她在穆雪衣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
如果那个周氏的总裁在这里,她一定能明白SWOT模型是什么,还会很默契地和穆雪衣相视会心一笑。
那时她就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壁的。
但是
这层壁,有没有可能被打破呢?
如果她没有办法去到那个更高一点的世界,或许可以把那个人拽进属于她的破败中
这个诡谲的念头像针一样,在毫无防备时,猛地刺破她原以为不可能有任何撼动的良心。
还没来得及细思,房门忽然被敲响。
咚咚咚。
请进。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管家打开门,恭敬地说:夫人,穆总请您到花园里喝茶。
祁宴:好,我这就下去。
南方人,似乎总是特别爱喝茶。
祁宴这个北方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每天喝茶这种事。
下楼,到了花园,落座在穆国丞身边,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听对方念叨一些琐事。
中年男人说的无非就是些油腻腻的大话,就爱说给漂亮女人听,仿佛是他们业余时除了高尔夫和做SPA之外最有营养的兴趣爱好。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洋洋洒洒地覆在人的皮肤上。
祁宴静静地听着,却没几句真正听进心里。
穆国丞说得多了,看祁宴一直不吭声,便问:
宴宴,你在想什么?
祁宴放在茶桌上的五指轻轻一缩。
现在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开口时,心跳不正常地加速,我有点担心
穆国丞握住了她的手,很关心地问:怎么了?
祁宴默默吸了一口气,看向穆国丞,你的那个二女儿,总觉得她不如你想象中那么无能。这次的交易牵涉数额这么大,你是不是该多留一个心眼?
穆国丞闻言,眉头皱起。
原来你也在担心这件事。说实话,自从发现讯云用来交易的是一个新注册的挂牌公司,我就有点不安。
祁宴:雪衣和庄羽柔关系那么好,你就没有想过,她们或许会有什么暗地里的小动作?
穆国丞沉吟,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这女儿还是不能小看了。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祁宴看向地面,声音很轻:我要是说了,你会觉得我心肠蛇蝎吗?
蛇蝎?穆国丞狂妄地一笑,我就喜欢蛇蝎的女人,太蠢的只配让我玩玩。你要知道,就因为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我才娶你。
祁宴抿了口茶,指尖捏得发白。
她压低了声音,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这次交易开始之前,先一步把公司法人变更为她。这样的话,如果以后出事了,她就会成为第一负责人,为你,为穆氏扛锅,顶包。
抬起眼,眼底幽深。
女儿为父亲坐牢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穆国丞眉尾一挑,思索了一会儿。
你这建议有点意思。他笑了两声,啧,你这小妈做的,果真是有点毒辣。
祁宴端起茶杯,掩住下半张脸,淡淡地说:我都是为了你着想。
穆国丞:嗯,的确,变更法人这一招
他低低笑了笑,多谢你的提醒了。
不过,穆国丞拿起茶杯转着看,万一东窗事发,她真的就这么进去了,一辈子可就毁了。你这么把她往火坑里推,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祁宴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几根茶叶,许久都没有眨眼。
她不怕良心不安。
她只怕这辈子老了以后,问心有愧。
所以,她只要做让自己无悔无愧的事就好了。
今天选择把这番话和穆国丞说出来,她想,她是不会后悔的。
周末的晚上了,穆雪衣和周枕月从葛薇浓家里出来,准备各自回家。
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为了不让穆国丞起疑,穆雪衣很有必要回穆家一趟。
走的时候,林可妮特地打包了一份菜给穆雪衣,让她带给祁宴尝尝。
出了小区,周枕月和穆雪衣坐上小艾开来的车。
这时候,周枕月才开口问:祁宴就是那个祁清的妹妹,你现在的小妈?
穆雪衣:嗯。之前在皋川的时候,她和我们一起住在那个小院里,可妮和阿浓和她关系很好。你看,这热汤热菜都不忘给她带一份。
我还没有和那个人打过照面,也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人。周枕月双臂交叉一抱,眼眸垂下,穆国丞身边那么重要的位置,你敢让她去,想必一定非常得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