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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北郊, 荒废工厂。
从后脑流下来的滚烫鲜血沾上了穆如晴的手指,黏腻腻的,堆挤在指缝间, 像春节时染上了对联颜色的浆糊。
她的手还箍在穆雪衣的脖子上, 穆雪衣的后脑已经流了很久的血。
她收紧手指, 又松开,又收紧。
让对方一次次地陷入窒息, 又一次次给她空气。翻来覆去,循环往复。
穆如晴掐着穆雪衣已经青紫遍布的脖子,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问这个问题:
婉婉到底去了哪里?
穆如晴, 你不如现在就躺下来做梦,穆雪衣仍然再笑,一点都不紧迫的样子, 梦里什么都有。
她的米白色衬衫上已经沾满了灰和血, 骨折的手臂和断掉肌腱的脚踝无力地瘫落在地上,侧脸连着脖颈青一块紫一块,让她看起来像一块又脏又皱的破洞抹布。
穆如晴把这块抹布狠狠拎了起来, 一路拖行,走到一张小木桌前, 拎着穆雪衣让她坐在折叠椅上。
她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踢了一脚桌子下面的两个热水壶,吩咐身边的打手:
倒水。
黑衣打手拎起热水壶, 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热水。
穆如晴拿过那杯热水,放到穆雪衣面前,渴了吧?来,喝,喝一点。
穆雪衣没有去拿那个杯子, 撑着一头的虚汗,眯着眼看面前的穆如晴。
穆如晴叫打手从地上捡来了自己刚刚磨了许久的菜刀,拿过来,往木桌上重重一剁,冲穆雪衣狞笑。
快点喝呀,促进一下你的血液循环,一会儿我剁你手指头的时候,血才能哗的一下,水龙头一样,喷到你这倔骨头的脸上啊。
哈哈哈哈
穆雪衣看着穆如晴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说,咱们穆家的基因里,是不是都带着疯这个字?
你也配?穆如晴嗤笑,你也配把自己称作穆家人?
穆雪衣抿了抿流血的唇角,目光变得有点怜悯。
姐姐,你真的觉得,你比我这个小三生的孩子高贵到哪里去?
她稍稍向前一凑,凑到穆如晴的耳边。
咱们俩的身体里,流的不都是穆国丞那个狗杂种的脏血么?
声音极轻,却轻出了几分癫狂。
穆如晴愣住。
你说说你,可不可怜?穆雪衣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是穆国丞出轨我妈,才逼你妈自杀,你恨我妈,恨我,就是唯独不敢恨穆国丞。明明是他寻欢作乐,明明是他对你亲生母亲不负责任,你为什么独独绕开他呢?
穆如晴指尖缩紧,死死地攥住了刀柄。
我告诉你为什么。
穆雪衣瞳孔一滑,觑着穆如晴苍白的脸,因为你懦弱,你没用,你只敢欺负弱者。你知道,你得靠穆国丞生活,你想要穆氏的财产,所以哪怕你清清楚楚地明白,你母亲的死大部分责任都在穆国丞身上,你也不敢去反抗他。
你多可怜呐,你口口声声说怀念母亲,可是你连害死你母亲的最大的凶手都不敢恨。你只敢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在我这样无力抵抗的人身上。还假以美名,骗人,骗自己,说这是你应该进行的报复。
穆如晴,你母亲要是泉下有知,恐怕也得感叹一句。
你这样畏强凌弱,欺善怕恶的小人,根本,就不配,让,人,喜,欢。
蒙蔽多年的遮羞布,就这样被穆雪衣三言两语扯了个精光。
穆如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因为穆雪衣说这些话都是贴着穆如晴耳朵小声说的,所以周围的打手都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离得最近的打手小心上前,问:
大小姐,您
婉婉她穆如晴没有搭理他,吞了口唾沫,侧脖颈都浮起了一道青筋,她也是这么想的么?
她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问:她是因为这么想,才离开我的吗?
穆雪衣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
婉婉走之前,托我给你留了句话。
穆如晴嗓音颤抖:什么?
她说,穆雪衣偏了偏头,慢吞吞地喃喃,那天晚上如果你答应了她,她真的会考虑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那天,晚上。
穆如晴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回忆,才终于模模糊糊回忆起那段她未曾放在心上的话。
阿晴,如果如果你能不和那个男的结婚,以后也不要再对雪衣做坏事,如果你能低下头为你以前做过的事道歉,或许我们
她是怎么回答的?
婉婉,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钟婉走了,她才忽然明白,只要婉婉能留下来,她可以不结婚,可以不再做坏事,也可以低下头为她以前做过的所有错事道歉。
只要婉婉在身边,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是太晚了。
最让人生恨的是,这已经板上钉钉的遗憾,她本可以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