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了，另一个老头看了斯语一眼，也不说话，起身钻进了门口的房间。
房间的门上贴着门卫室的牌子，但是他更喜欢门房的说法，能给这么多的学子当门房，他已经很骄傲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的孙子。
紧接着，斯语坐了下来。
“我认识你。”
老头一愣，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是朝廷的人？”
“还不算。”
斯语想了想，这样回答到。
于是老人愣住了，随后哈哈大笑。
还不算，那就是马上就要算了，这个小娃娃有点意思，他看了斯语一眼，随后开口道，“你想与我说点什么呢？”
斯语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学堂，然后指了指外面，“这里是雷州，是李天造反的地方。”
“我知道。”
老爷子笑了起来，“你不得不承认的地方，就是这里很好，不是么？”
斯语不说话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的确，这里很好，比长安都好。
老爷子继续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进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改变主意，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里，大概率，你就算回到朝廷，也是想要把朝廷的城池变成这里的模样……”
斯语更加沉默了，因为他的确动过这样的想法。
老爷子却叹了口气，“一开始，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斯语愣住了，瞪大了双眼，茫然的看向了老爷子。
他知道，他是一个武将，比起老爷子来，他的能力更加不足。
于是，他选择安静的聆听。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老头嘿嘿的笑了，“你在这座城里随意走动，你能看到的是三种人，小孩，成人，还有老人。”
“雷州城的小孩，你能看到希望和活力，他们在雷州城的定位就是这样，他们每天都要上学，哪怕不喜欢上学，但是他们还是能学到知识，也能学到如何与人相处……”
铛！
一声脆响，有人敲响了铜锣，于是一群孩子下课了，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兴奋极了。
斯语扭头看向了这群孩子，然后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群孩子跑过来跑过去，很是兴奋的样子，但是斯语看得出来，老爷子说得没错，这些孩子的身上，有活力，有兴奋！
于是他眯起了眼睛，脸上微微的有些惊讶。
老头继续开口道，“还有就是成人，你好好看看外民的成人，他们每一个都步履匆匆，每一个都紧皱眉头，却没有放弃希望，他们代表的，是雷州城的力量！”
老头子说着，捏紧了拳头，笑着向着斯语挥舞了一下。
于是斯语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出去，果然是这样的。
“还有就是老人，优哉游哉的，他们代表的就是雷州城的安宁……”
老头的话缓缓说出来，像是一汪自山间流出来的泉水，斯语安静的听着，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老头伸出手，比划了三个手指。
“这三类人，就是无数读书人想要做到的极致，幼儿能有所学，不至于后悔，中年能有所为，不至于茫然，老年人能有所养，不至于凄凉……”